如今眼见着一步步就要到婚期了,而这个时候,萧潭突然有话带给自己……
沈清婉见陆雪烟不言不语地垂着头,便开口将祁佑与她说的都解释了一通,又添油加醋地自己说了些好听的。
沈清婉还是希望陆雪烟能见一面萧潭,这二人的心结虽然暂时难解,但好歹见一面,也不必两处自苦。
谁知陆雪烟听完,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
“我与他已经无话可说,我亦亏欠于他,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见的。”
陆雪烟的声音低落无比,沈清婉听得分明。
她看了一会儿陆雪烟垂头丧气的模样,低声劝道:“他也是心中放不下,才会想要好好与你告个别,若是让他记得最后一次与你说话,是那样的场景,他只怕会抱憾终身。”
陆雪烟垂着头,泪水簌簌地掉落着。
片刻,她又轻声道:“如今我母亲孝期未过,我日日在佛前跪着,这么多人有目共睹,我又如何能出得去呢?”
沈清婉见她松口,心下一阵欢欣,小声道:“这个无妨!”
接着,沈清婉便将她方才刚入二门之时,永清侯与她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陆雪烟。
“你放心,”沈清婉当真觉得老天都是站在她这边,“若我说想带你出去散散心,侯爷定是会欣然应允的!”
陆雪烟抿唇无语,只当自己任由沈清婉安排就是了。
两个闺中密友攀谈了许久,这才相携着出去了。
永清侯听闻沈清婉总算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从佛堂里拉了出来,甭提多开心了,二话不说就备了车架,让两个姑娘好好出去玩玩。
如今国丧已过,外头自然是歌舞升平,热闹得很。
陆雪烟虽然脱了孝服,可以就是清淡素雅的很。
这头沈清婉她们刚出了永清侯府,那边已经把口信传到了三皇子府。
萧潭一愣,万万没想到祁佑效率这么高,昨儿才回的京,今天就把陆雪烟叫出来了。 车驾虽是永清侯府的,但到了一处酒楼,沈清婉便是只与陆雪烟二人一道进去了。
包间早就定好,一进去便有人将她们领了过去。
陆雪烟伸手轻轻拽了拽沈清婉的衣袖。
沈清婉侧过头,面纱下露出一个隐隐约约的笑来。
“别怕。”沈清婉伸手捏了捏她的,却感觉到陆雪烟冰冷的掌心里尽是滑腻的手汗。
她一定心里非比寻常地紧张吧。
沈清婉眉心一动,暗暗叹了一口气。
包间外站着的是鱼肠,那个满脖子刺青的暗卫,沈清婉每次见他都有些发怵。
可今日,却是连害怕的心思都没有了。
鱼肠一言不发,伸手拉开了门。
里面祁佑与萧潭面对而坐,见门打开,萧潭像是屁股上扎了针似的蹦了起来,僵直地站在一边。
祁佑一愣,看了一眼萧潭,又看了一眼门外两个姑娘,缓缓站起身来。
沈清婉能感觉到自己掌心里,陆雪烟的手正紧紧攥着她,而且愈发得冰凉滑腻起来。
她伸手拍了拍陆雪烟的手背,轻声在她耳畔安慰她:“无事的,雪烟,无事的……”
陆雪烟低着头微微侧向沈清婉,她只听得自己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声响,心中慌得厉害。
记得那一次,也是沈清婉带着她,到三皇子府与萧潭见面。
那时的陆雪烟,是满怀少女的忐忑与不安,心中隐隐期待却是瞒不过自己。
而今日,依旧是如初的场景,陆雪烟的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了少女怀春的懵懂,却被不安紧紧包围着。
祁佑走上前来,到了沈清婉面前。
沈清婉看了看身边的陆雪烟,见她抬起眼来也看着自己。
片刻,陆雪烟便松开了紧攥着沈清婉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