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着下头一边倒的呼声,心头实在是烦躁不已。
只听了一会儿,他便抬手示意众臣不要再说了。
众人见状,皆以为皇帝还是包庇辰王,这才不想听这些忠言逆耳。
可谁知皇帝开口便问道:“众爱卿的意思,朕也听明白了。话说得有理,朕自然会听。只是若非辰王,还可以让谁去管理北章呢?”
“这……”
原本还叽叽喳喳一片的大臣们,这下却是彻底哑住了。
他们原只是冲着辰王来的,却是还没有想好,若是皇帝真被劝住了,他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众臣们犹疑了一阵,便有人开了口。
“启禀陛下,臣以为,三皇子可担此任。”说话的是兵部侍郎齐光耀。
可谁知他话音未落,便已经有人出言反对了。
“齐大人这话可是天方夜谭了,”开口反对的,是礼部一个小官,“何人不知,三皇子本就流有北章血统,若他反骨未清,可是能成为比辰王更大的心腹之患!”
这人虽然是个小官,不过此人深得皇后的父亲,也就是右相云征的看重。
有皇后一派撑腰,即使在堂堂兵部侍郎面前,他也敢直接叫嚣。
“你胡说!”齐光耀气得吹胡子瞪眼,“北章原就是三皇子带兵出征打下来的,你竟然还敢说他反骨未清,敢问三皇子何来的反骨?!”
那小官轻声嗤笑道:“带兵出征?谁不知道三皇子乃是戴罪立功去的?更何况定国公还从旁协助。”
说到这儿,那小官转头看向齐光耀,似笑非笑道:“再说了,齐大人,您不会不知道定国公的本事吧?有这位沈大将军在,大军有没有三皇子带头,又有什么要紧的?”
“你……”齐光耀一噎,一句话没有说全,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只能瞪着眼睛卡在那里。
因为那小官没有说错,而且打下北章一事,所有人都是如此认为的。
沈言珏才是那个真正出力有功之人,三皇子祁佑不过是从旁协助,白捡了些功劳罢了。 可谁知齐光耀的话还噎在嗓子里,那小官得意洋洋的表情还未减去,皇帝已经睁开了一眼,怒地将一本折子朝那小官砸去。
折子的封首封尾原就是竹片裹了薄薄的锦缎做的。
皇帝砸得又狠又准,正中那小官的眉骨。
登时把他砸得哎哟一声跪倒在地,眉间鲜血汩汩涌了出来。
等反应过来是皇帝砸的他,他连忙叩头求饶,连满脸的血迹,他都不敢去抹去擦。
“方才不是还得意得很吗?朕的儿子你都敢随便安个杀头的罪名上去!”
皇帝冷冷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众臣都是一惊,忙跪下来低呼陛下息怒。
皇帝却是冷笑了一声,斜眼睥睨着下头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大臣。
“沈言珏,你说。”
皇帝点了沈言珏的名。
沈言珏抱拳道了一句是,便将当年在北章,祁佑如何身负重伤还坚持带伤上阵之事说了一遍。
除此之外,祁佑更是文武皆优,既能上战场,又能出奇策。
桩桩件件,沈言珏都能举出例子来。
可偏偏这些话,大家都是不服的。
只因为,谁人不知如今皇帝赐婚了三皇子与沈清婉的婚。
那是谁啊,那是沈言珏最心疼的小女儿,难道沈言珏此刻还能不替三皇子说好话的吗?
可他们也忘了,当时赐婚一事,还是沈言珏亲自向皇帝开的口。
用的理由也是祁佑在沈言珏遭遇刺杀的时候,以命相护。
报恩之法何其多,若非祁佑确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沈言珏又为何要开这个口呢?
等沈言珏说完了这些,底下人依旧是鸦雀无声。
如今皇帝大怒,谁还敢说一句不是啊?
只是大家心中不敢苟同,也实在是天子之威,压得他们转不过弯儿来,不知道还能举荐谁去管理北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