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皇帝安排布置好凌王的事,便心情大好地宣布退朝了。
祁归恒并没有出声,他只是静静听完了皇帝的安排,一言不发地出了宫。
晚间,祁佑替贤妃上好了最后一支香,磕头拜过之后,便也出宫回皇子府了。
他这几日清闲,不问政事,每日早出晚归,就是给贤妃守孝罢了。
回到皇子府,祁佑见大门微微开了一条缝。
他眉心一皱,下了马来。
里头有小厮闻声迎了出来。
“怎么了?”祁佑压低声音问道。
前来牵过马的小厮低头道:“府上来了客人。”
祁佑点了点头,理了理袍边就朝里走去。
老蒲正在书房门口候着,见祁佑来了,迎上前来,拱手行礼,口中轻道:“是辰王世子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祁佑亦是开口轻声问道。
老蒲简单地将今日早朝之事复述了一遍,又道:“陛下此举,等于间接撸掉了辰王一大半的军权。世子怕是想与殿下好好讨论一番接下来的对策。”
皇帝有让祁佑继位之心,祁佑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起初只是怀疑,后来得到了佐证,而今皇帝这一出,更是证明了他已然没有将皇位交给辰王一脉的打算了。
削弱辰王的军权,怎么看都是为了将来辰王造反不成而做的打算。
祁佑沉了沉气,心中有了计较。 等祁佑进了书房,祁归恒刚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二人不过彼此点了点头,都各自落座了。
“世子此来,不知所为何事?”祁佑先开了口。
祁归恒垂眸一笑,轻声回答:“你当真清闲到连外头变了天都不知道吗?”
外头夜已深,偶尔两声呜咽穿过黑暗的树林。
永和宫中却是一片灯火通明,五皇子正在永和宫侧殿内,与皇后说话。
“母后,您看父皇这一次……”五皇子眉心微皱,不敢放下心来。
皇后也听闻了早朝发生的事情。
皇帝从前对辰王有多宽容包庇,今日之事就有多蹊跷。
“陛下……”皇后犹豫了片刻,“陛下好歹没有说别的,只不过是……”
二人皆是沉默了下来。
“你外祖父倒也传了口信进来,”皇后想到了什么,开口补充道,“他说陛下如今心意不明,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五皇子点了点头,又喃喃道:“完全没有作为,倒是浪费了。若是父皇真的与辰王起了龃龉,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此话怎么说?”皇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从前辰王仗着父皇的放任,一味嚣张跋扈,如今一朝被削,只怕是咽不下这口气。”
五皇子的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辰王若是有任何不满传到父皇耳中,只怕父皇这回不会轻易饶过他。”
皇后一愣,问道:“你这是……”
“母后,”五皇子面上舒展开来,细细解释道,“若是儿臣日后登基,辰王此人是定不能如父皇从前那般放纵。而若一登基便对辰王出手,只怕天天悠悠之口。”
五皇子似是笃定自己能夺得皇位似的,已经考虑到登基之后的事儿了。
皇后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错。”
“故而若是能借此机会打压,乃至除了辰王,对我们往后都是大有好处的。”五皇子嘴角噙了一丝阴险的笑意。
“那你如今可有什么对策?”皇后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受到了不少鼓舞。
“目前儿臣还没有想到具体该如何应对,只是……”五皇子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他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口口声声计划着登基之后的事儿,可是却完全没有考虑,自己如今连个太子都还不是。
“国丧都过去许久了,”五皇子沉下脸来,“父皇依旧没有提立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