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已经困得连灯笼都握不住了,这若是摔坏了,明日可有的闹了。
萧潭抱着清河,祁祯在一旁拿着个稚儿玩的灯笼,二人静静往回走去。
清河不一会儿就趴在萧潭肩头睡着了,双眼的羽睫垂下一片阴影,绵长的呼吸安静无声。
祁祯看了一眼清河,正好萧潭也转头看了一眼她。
这一段路已经没有来时那么吵闹,祁祯的内心也是。
客栈不一会儿就到了,清河睡得香甜,萧潭与祁祯都不忍心叫醒她。
客栈也已经熄了一片的灯,于是萧潭还是抱着清河,与祁祯二人放轻脚步上了楼,将清河送回了屋。
萧潭将清河抱到床上便出去了。
祁祯亲自动手,替清河换了衣物,掖好被子,这才出门,小心带上了门。
到了外头,才发现萧潭竟然还在。
“萧公子?”
萧潭没有听出,祁祯的语气里除了惊讶,甚至还有一丝惊喜。
“清河睡了吗?”萧潭清了清嗓子。
“已经睡了。”祁祯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回他。
“嗯……”萧潭欲言又止。
祁祯困惑地问道:“萧公子有话说?”
萧潭点了点头,却依旧是有些支吾。
“今日,我可是……说错话了?”萧潭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便岔开了话题。 “什么?”
萧潭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祁祯一头雾水。
“啊,便是方才在那灯笼摊,”萧潭挠了挠头,“我问你想不想要灯笼,我看你似乎不高兴了。”
一提这事儿,祁祯又是一噎,忙低下头去摆了摆手道:“无事,我没有不高兴……”
祁祯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轻佻。
旁人将自己说成了萧潭的娘子,自己还没有不高兴。
祁祯想着,怕是说多错多,这事儿还是赶紧揭过去的好。
“萧公子在这儿等我,原只是为了说这个吗?”祁祯鼓起勇气来,又问了一句。
萧潭愣了愣。
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个。
他低头皱眉苦思,不知该从何说起。
祁祯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等着。
“去不去渊州,跟着你父亲,我的确有自己的顾虑,”萧潭还是开了口,“我如今想不清楚,也实在无法给你父亲答案。”
萧潭的眉目间隐隐有愁色,但目光却是真诚而坚定的。
祁祯抿了抿唇,沉吟了片刻道:“萧公子有顾虑,家父不会勉强。”
说着,她又轻笑了一声道:“我倒觉得,清河说得不错,若是同去边疆,一路上有个照应也好。”
萧潭看着祁祯,心中总有些别扭。
“而且,萧公子若要去边疆,大多数的军队,还是在家父的麾下,”祁祯歪了歪头,“只怕你也是逃不过了。”
萧潭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知辰王的势力。
祁祯想了想,开口问道:“萧公子,是不想在我父亲麾下做事吗?”
祁祯问得直接,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提问,萧潭顿时噎在了那里。
这样一来,祁祯如何不知道萧潭的答案。
若不是,萧潭大可一口否定这个猜测;可萧潭没有,那非黑即白的答案,便呼之欲出了。
祁祯释然笑道:“边疆将士,大多与我父亲都有往来,萧公子即使不呆在父亲麾下,想去哪儿,父亲都是可以安排的。这样,可还让你顾虑吗?”
萧潭眼见祁祯误会了,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并非对辰王殿下有什么意见……”
一急,又没顾着称呼。
萧潭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当真急得汗都要下来了。
祁祯掩唇笑了笑,开口宽解道:“萧公子不必与我说你的苦衷,我们知道你没有敌意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