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本就没什么声响。
如今书房中更是安静得很。
知道子安将那甜汤喝得一滴不剩,祁佑这才又开了口。
“你二人之间的结算是解开了,”祁佑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你二人虽不算犯了什么大错,但到底是做错事了。一个擅做主张支开给我看门的人,一个听信假话,轻易就被支开。有错,自然还是要罚的。”
玉沁心口一滞,一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祁佑接着说道:“不过如我方才所言,最初没出大事,故而也可算不是什么大错,皮肉之苦就免了。”
子安闻言,忙磕了一个头。
即便是奴才,谁也不想因他人之过挨板子。
自己是辰王府的人,虽说太子客气,不打自己,可若是不罚一罚,传到了辰王耳朵里,也是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的。
所以子安倒是真的希望,是太子开口罚自己。
“嗯……”祁佑似是真的在苦思冥想,该如何罚这两人,“这样吧,如今夜已深了,便罚你二人在柴房关一夜,不得回去歇息,明日日出之后,便可放出来。”
这惩罚倒是不大不小,柴房这等又冷又暗的地方,确实呆着难受。
但和板子比起来,那真是好太多了。
子安连忙磕头道:“奴才谢恩。”
玉沁则是愣在哪里,回不过神来。
“去吧。”祁佑吩咐了一句,又低下了头。
子安起身,却见玉沁还在那儿跪着,便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角:“玉沁,走吧。”
玉沁似是突然回过神一般,冲着祁佑哭道:“殿下!殿下!奴婢不要跟这个人关一个柴房,奴婢清白之身,与一个男子独处一室,这……这让奴婢往后如何见人?”
子安一噎,玉沁的话虽然在理,可也太难听了点,他气一急,忙争辩道:“殿下本就是罚你我二人,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对你如何!”
玉沁根本不想理他,只冲着祁佑哭诉叩头:“殿下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就关两间房,”祁佑头都没有抬起来,对着子安道,“你对辰王府熟,就找两间柴房,你先关好玉沁,再把自己关起来。”
“是。”子安抱拳应下,再去看玉沁的脸色,已是黑得不行。
玉沁满面泪水,写满了不可置信,连连摇头求情。
可是祁佑没有再看她一眼。
你说一间房影响你清誉,这会儿两间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子安心中有气,也不管玉沁愿不愿意,求不求情,显然太子殿下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他子安又何必再小心谨慎不得罪她?
这般想着,子安就把玉沁拖走了。
祁佑的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不过是个丫头,太子没有怎么在意要重罚。
尽管她再三求饶,子安也没有理睬她。
他不过随意锁上了柴房的门,不顾里头玉沁说什么。
子安自己在边上找了个柴房,他也不会跑出去,故而也就不存在锁门了。
夜已深,子安觉得头昏脑胀的,许是这会儿有点冷吧。
子安这般想着,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子安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一身的汗,热得不行。
子安心跳奇快,只觉得身体之中有什么热流涌动着。
北边如今已算是入冬了,晚间更是冷得很。
子安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热成这样。
昏昏沉沉之中,子安觉得自己的鼻尖似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股清香只让他觉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为之一振。
子安迷迷糊糊地,只想仔细地好好闻闻这香气,身体便几乎不由控制地站了起来,朝着外头走去。
柴房压根没锁,子安轻易便出来了。
此夜无风,子安鼻尖嗅到的香气却似活的一般,一下一下撩拨着他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