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沈清婉摇了摇头,“只是查到了风声,是很早之前的事,刑部的文书说的,是父亲与敌国有所往来,以金银为交易,故意纵敌国将领,饶他一命,以至后军乏力,拼死才得一战。”
“放屁!”沈言珏再也憋不住,恶狠狠骂了一句。
沈夫人一噎,也只悄悄瞥了他一眼。
沈言珏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宜,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沈清婉倒是不介意,笑着道:“自然是胡说八道,莫说我是爹爹的女儿,知道爹爹不是这样的人。沈大将军英名在外,谁不知道是所向披靡,何曾会为了些金银卖国。”
沈言珏听得这夸,心中自然是甜得很。
沈清婉继续说道:“事情是假的,但这个旧事的旧,却是真的。”
沈言珏竖起耳朵来,没有明白自己女儿的意思。
“既然是陈年旧事,如何能嫁祸到父亲头上?”沈清婉看了一眼沈言珏,轻笑道,“婉儿的意思,是这沈府之中,有内鬼。”
沈言珏一愣,心中闪过一丝预感,终究还是化为了一句问:“婉儿说的,是谁嫁祸此事于我?”
沈言珏自己也明白,通敌叛国可不是小罪,能这么做的,敢这么做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下人。 听得沈言珏这一问,沈清婉也没直接回答,只笑了笑问道:“父亲细想想,通敌叛国是什么样的罪,沈府里的内鬼,得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胆子,才敢将这样的脏水泼到父亲头上?”
沈言珏听了自己女儿的话,眉心紧紧皱起。
沈夫人更是攥紧了帕子,担心地望着沈言珏。
“换句话说吧,”沈清婉抿了一口鲜果泡的蜜水,继续说道,“这偌大的沈府上下,有谁能觉得,父亲通敌叛国这样的大罪,他日东窗事发,他还能全身而退的?”
沈言珏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沈清婉的意思,他已经听明白了。
沈清婉开口闭口都是沈府,而不是国公府,这便意味着,做这事的人,与沈家另外两房脱不了干系。
沈二爷,沈三爷,谁更有可能,沈言珏心中已如明镜般清澈了。
沈二爷身有残疾,乃是沈言珏与他小时候打闹,下手没个轻重,不小心伤到的。
沈二爷因此从小落下了腿脚上的残疾。
沈远屹身为将军,自然是会带着自己的儿子上战场历练。
沈二爷这般,也是不可能上什么战场了。
而沈三爷,本就是庶出,二爷这个嫡出都没有跟去,三爷自然也就没有跟去了。
于是沈家便只有沈言珏一人,跟着沈远屹出生入死,这才成就了今日的定国公沈大将军。
因为此事,沈二爷一直心中有怨,与沈言珏也是从未有过什么好脸色。
不过沈言珏心里内疚,也从未计较过什么,沈二爷即便说话难听,他也就当没听到。
这么多年来,沈二爷吃他的用他的,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可以算是沈言珏拿命打下来的。
可就这样,换来的依旧是一颗捂不热的心。
捂不热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能背后捅刀子。
沈清婉见自己父亲垂着眼睛不说话,自己也有了一些揣测,她也不说话,只等着父亲自己想明白。
沈清婉不信,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的父亲还能继续忍下去。
“婉儿。”沈言珏默默了良久,这才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父亲您说。”沈清婉侧过头去,看着沈言珏。
沈夫人眉眼之中皆是担心,手心攥着帕子,也一道看着沈言珏。
“这个事情……”沈言珏的语气依旧犹豫,“确认是真的了吗?”
沈清婉一愣,心中也不禁暗叹。
时至今日,自己的父亲还是不愿意相信吗?
沈清婉原本想着,与自己父亲点了点便好,接下来直接处理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