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烟起先听到太子妃这三个字,还有些恍惚,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是沈清婉。
陆雪烟看着手中的信,到底还是拆开了看看。
信中无非是些随意的问候,说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想邀请她带上小世子一道,去东宫坐坐。
这份突然冒出来的信,却没有任何旁的意思。
陆雪烟心中生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本着万无一失的心,陆雪烟又细细读了几遍,发现每句话的第二四六字衔接起来,竟是一句:陆有变,邀卿议。
虽然有些说不通,也不能排除是巧合,但陆雪烟明白,当下万不是自己意气行事的时候。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陆雪烟立刻给沈清婉回了信,只道会尽快带小世子去。
收到陆雪烟回信的沈清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与陆雪烟的信一道来的,是祁佑的信,信中说,北境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不几日后他便会动身回来。
那信中甜腻的字句,无一不写满了祁佑的思念。
沈清婉笑了笑,将信都一一妥帖收好。
没过几天,陆雪烟便进宫了。
沈清婉已经有许久不曾见过她,二人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陆雪烟的孩子,已经有五六个月大了,沈清婉亦是几个月的身孕,称不上大腹便便,也已经显怀了。
“太子妃。”陆雪烟进了门,面上倒是滴水不漏,该怎么笑怎么笑,该怎么客气怎么客气。
沈清婉听她唤自己太子妃,顿时心口一窒,却也是没说什么,笑着迎了上去,小声道:“一路辛苦了,快进来坐吧。”
陆雪烟谢了礼,也进了屋来。
乳母在后头抱着小世子,也跟了进来。
沈清婉看了一眼,笑道:“雪烟你当真是好福气,这样好看的孩子,真是让我羡慕得紧。”
陆雪烟回头看了看,想到了自己夭折的那个孩子,不由悲从中来,红了眼眶。
沈清婉自知又是哪里没说对话,抿了抿唇,只对着下人道:“你们都出去吧,我与世子妃说说体己话。”
宫女太监闻言,也都一一出去了,连乳母都是放下小世子,跟着一道出了门。
屋中只剩下了两人,和一个不谙世事,睡得正甜的小世子。
一正寂静过后,陆雪烟开了口:“太子妃邀臣妾前来,有什么事吗。”
听到陆雪烟这般生疏的称呼,沈清婉只觉得心中一阵难过。
原想着让她好好冷静些日子再说,可不曾想她遇到了那么多事。
沈清婉也无法上门陪伴安慰她,更何况也不知道陆雪烟,究竟愿不愿意被她安慰。
就这样阴差阳错,两个人越走越远。
沈清婉定了定神,如今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有燃眉之急,需要解决。
她回过神来,将手边的小盒子交给了陆雪烟。
陆雪烟略略犹疑,抬头困惑地看了一眼沈清婉。
“这里面是五皇子与我二叔沈言坤来往信函拓件以及各种证据,此次三司共审,不仅查到了我父亲头上,也还有你父亲。我是太子妃,你是世子妃,母家会被牵连是情理中事……”
沈清婉细细与陆雪烟讲着,从头到尾,一件一件。
触目惊心的事实摆在陆雪烟眼前,也让她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
“五皇子虽然意在太子,但是周边之人无端被牵扯,自然不能让她如愿。如今太子不在京中,我也不方便出宫,宫外的事,还要多多仰仗辰王世子与你了。”
沈清婉说完,陆雪烟捧着手中的锦盒,低头不语。
良久,她才抬起头来,喃喃了一句:“多谢你。”
无论是太子真心相助辰王世子,还是沈清婉真心相助她母家,这一切都是毋庸置疑的。
陆雪烟只觉得自己沉溺在儿女私情中,来回徘徊而无法自拔,当真是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