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听到这儿,也是大概明白了,小声道:“那样的深仇大恨,凭谁都难以放弃手刃仇人的机会吧。”
“不是。”祁佑却是摇了摇头。
沈清婉一愣:“不是什么?”
祁佑这才抬起眼来,看着沈清婉道:“风林的人来报,灵芝以一根红绳,将他和五皇子的手腕绑在了一起,二人一道倒在血泊之中,皆是失血而死。”
沈清婉一惊,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嘴。
祁佑似是才缓过神来,忙挤出一个笑,认错道:“我不该与你说这些……”
他安抚地拍了拍沈清婉。
“我倒不是忌讳什么……”沈清婉讷讷道,“我只是……惊于这个事实罢了。”
灵芝对五皇子放不下,沈清婉是看得出来的。
只是这份与恨的交缠之深,却是沈清婉始料未及的。
“是啊……”祁佑叹了口气,“他无法原谅祁修做下的一切,也无法容忍自己对他的感,在这样的矛盾中隐忍了那么多年,灵芝也已经是到了极限了。”
沈清婉点了点头,灵芝这一生,在他遇到五皇子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这个结局了。
“罢了。”祁佑牵起沈清婉的手,转又看进了茫茫大雪之中。
只要自己的人平安就好。
祁佑捏了捏沈清婉的手,转头笑着问道:“我们回去吧?”
提示:浏览器搜索+可以快速找到你在本站看的书! 翌日,雪停了。
阳光灿烂,映照和皑皑积雪,京城一片圣洁之象。
早朝之时,有朝臣提到了昨夜五皇子与云相行刺一事。
祁佑向那说话的大臣看去,是祁归恒手下的人。
他凝了凝神,将此事揭了过去,直言道云相才是行刺之人,与五皇子并不相关。
此事,祁佑已经在上朝前,与云相商量好了。
五皇子既然已经死了,祁佑心里难受,也不想再让他背这个罪名。
只要云相认罪,那么五皇子的名声至少可以保全。
朝堂之上,祁佑也将五皇子之死宣之于众。
众人听闻这个消息,也都是大惊失色。
祁佑只道,五皇子曾经与棠梨阁有所渊源,后放火烧了棠梨阁,而昨夜行刺五皇子之人,亦是当年棠梨阁幸存下来的寻仇之人。
那提出昨夜行刺皇帝一事之人,听到五皇子的死讯后,也是心下一惊。
他奉辰王世子之命,今日要在朝堂上将五皇子意图弑君之事咬定,可是却不曾想,五皇子已经一命呜呼。
若是如此,他是否还需要再将此事争论下去呢?
只是这一犹豫的工夫,祁佑已经将云相的罪名罗列完毕,板上钉钉。
而五皇子的丧礼,也由祁佑做主,如大皇子一般的规格,以皇嫡子的身份下葬皇陵。
人死灯灭,之前五皇子做的错事,也一并抵消了。
这个早朝,祁佑只觉得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从前五皇子怎么对他,怎么对沈清婉,他不是没有恨之入骨。
但是在心底,祁佑自认,是自己有错在先。
无论多少恩怨,兄弟之情,到底还是摆在那里。
如今五皇子死于非命,他能做的,也不过是保全他死后的名声。
至于那些秘密,便随着五皇子一道去了就是了。
祁佑脚下沉重,回到东宫。
却见东宫门口站着一个人,正负手看着自己,似是已经等了自己许久了。
祁佑对身后的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只剩二人,祁佑这才向祁归恒走去。
“积雪厚重,路上难行,世子走到东宫来,是不怕摔了?”
祁归恒哼笑一声,并未理会:“为什么不给祁修定罪?你不忍心?”
“人都死了,”祁佑看了一眼祁归恒,“你还纠缠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