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渔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有一个要求:“无病来了,在宫门口的马车上等着我们,让它也来吧?”
“怎么不早说?”皇帝笑着应允,转头吩咐下去。
夫妻两个和无病在宫中盘桓的时候,三夫人正望着凌芳菲犯愁。
这丫头过来之后,礼数分毫不落,送了她和三老爷厚礼不说,每日把他们当长辈似的,早晚过来请安。
伸手不打笑脸人,三夫人明知她觊觎自己的儿子,且满心抵触,却做不出明面上甩脸色给人的事。
昨日,大夫人陪着凌芳菲过来,目的是请她指点凌芳菲针线。
她真是恨极了自己有个女工出色的名声,言语间却是无法一口回绝,推说事忙。
大夫人便说李嬷嬷针线也很好,让李嬷嬷指点芳菲一二也是一样的。
人家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怎样?
于是,午后,凌芳菲便拿着在绣的帕子过来了。
到底是高门闺秀,她总不能打发到厢房,只得让她在次间做针线。
这会儿,凌芳菲正与李嬷嬷轻言细语地讨教针法。
三夫人横看竖看,也挑不出一丝毛病,对方全然是大家闺秀高贵娴雅随和的做派。
当然了,比起她的儿媳妇,还是差了些,例如那份高贵少了些许赖以支撑的底气,例如那份娴雅少了几分从容,例如那份随和透着些刻意。
样貌就更不需说了,晚渔那样貌,寻常闺秀都会被衬托成庸脂俗粉。
她不是故意捧着儿媳妇,而是私心里就不喜男子左拥右抱的事——自己与三老爷一路携手走来,从来没有别人掺和,她怎么能让儿媳妇承受自己没经历只听说的烦恼。
要怎么样,才能让凌芳菲死心,早些打道回府呢?
正愁着,有丫鬟进门来禀:“三少爷和郡主回来了。”
三夫人立时笑逐颜开,脚步轻快地迎出门去。
上午两个孩子回来的时候,还没与她说上几句话,便被宣进宫了。
顾岩陌和傅晚渔见到三夫人,俱是笑着行礼。
三夫人携了晚渔的手,嘘寒问暖两句,便悄声提醒:“凌三小姐在房里。”
顾岩陌耳力好,听到了,立时道:“娘,我有事跟爹说,先回外院了。”
傅晚渔斜睇着他——让他对付凌芳菲,他的策略就是能躲就躲?要不要这么怂啊?
三夫人却很是赞成,连声说好。没必要见的女子,儿子避而不见是上策。
傅晚渔无语望天。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绯色身影趋近三人。
凌芳菲屈膝行礼道:“芳菲见过岩陌表哥。”又转向傅晚渔,“问郡主安。”
顾岩陌略一颔首,无意与她寒暄,用眼神和母亲、妻子打过招呼,转身就走。
傅晚渔笑着看他一眼,转而对凌芳菲抬了抬手,“免礼。”
随后,三夫人携着儿媳妇的手回到室内,落座后,态度不咸不淡地解释了凌芳菲在这儿的缘故。
“学针线啊?”傅晚渔心头一动,想起了婆婆最拿手的双面绣,“说起来,我一直想跟您学双面绣,却怕您平时忙,无暇指点。针线上的人有没有擅长的?”若是没有也好说,她去跟父亲讨一个针工局的绣娘过来就是了。
三夫人听了,忙笑道:“哪里用得着旁人?你要是想学,随时过来就是了,有事没事的,我教自家孩子一些东西,高兴还来不及。”到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一旁的凌芳菲。
傅晚渔笑靥如花,“那再好不过,到时候您可别嫌我笨。”
三夫人拍拍她的手,“怎么会,你只坐在我跟前,说说话,我就很高兴了。”
傅晚渔瞥过笑容已显勉强的凌芳菲,笑意更浓。她真没有借此示威的意思,可对方怕是已经认定这一点。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就算只是名义上属于她的东西,在她舍弃之前,别人休想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