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金枝_作者:九月轻歌(125)

2019-12-06 九月轻歌

    “好说。”顾岩陌道,“这样的话,凌家可能又多了一条倒台的罪责。那十八万两,绝不是寻常摘借。”

    傅晚渔同意,“眼下我们已经做好了铺垫,过不了多久,就该有人弹劾凌家了。”

    一个个儿女相继出事,不是妨碍公务,便是品行不端,证明的是凌大老爷教子无方、德行有亏,言官最喜欢这种人,怎么弹劾都不会出错,弹劾德行的日子久了,凌家在官场上的大小过错就会被人有意无意地披露出来。

    皇帝只需没事就做做样子,打打人情牌,不计较凌家那些关乎德行的过错,给言官一个纵容勋贵世家的印象。等到见了真章,全看凌家是否识相。

    凌家不同于先前顾家、傅家的事,那两次,皇帝都是打压一个门第的一方,提携另一方。对于凌家,皇帝则是真觉着碍眼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只说京城,门第之间便是盘根错节。要让一个举足轻重的门第退离官场,势必会让很多人得益,也会妨碍到很多人的益处,再一个就是要考虑,会不会有人生出唇亡齿寒之感。

    所以,只能从别处找辙,让更多的人觉得凌家碍眼。

    总的来说,这一日虽然不乏肝火旺盛的时候,结果还是喜人的。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夫妻两个带上无病进宫。

    御书房里,皇帝又很任性地把议事的内阁重臣遣了,和女儿女婿说体己话。

    皇后昨日的赏赐,是给傅晚渔的,她少不得到正宫谢恩。

    皇帝遣了冯季常陪她过去,交待道:“要是有事,就编排一道口谕,把长宁带回来就行。”

    傅晚渔失笑,看着父亲的大眼睛熠熠生辉。被小老爷子护着的感觉,总是非常好。

    皇帝对她眨了眨眼,大手一挥,“快去快回。”自己则将无病唤到跟前,命宫人取些肉干来。

    傅晚渔到了正宫,宫女通传之后,当即被引入正殿。冯季常挂着笑,不言不语地跟在她身侧。

    坐在宝座上的皇后,头戴凤冠,身着大袖衫,乍一看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她神色有些憔悴。

    这一阵,被皇帝的无名火折腾得不轻。

    傅晚渔上前去,端端正正地行礼请安。

    皇后神色和蔼,招手让傅晚渔坐到近前的椅子上,笑吟吟地端详她,“着实有段日子没见了,你出落得愈发标致了。”

    傅晚渔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唤人上茶,与傅晚渔说起家常来。

    有两次,傅晚渔捕捉到了皇后神色间一闪而逝的恍惚、讽刺。她只是微笑。

    皇后是从嫔妃、贵妃一步步熬到母仪天下的,育有皇长子和两位已然出嫁的公主。

    前一世,她和皇长子赶赴南疆之前,皇后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求的自然是她在皇帝面前多给皇长子说好话、邀功。

    南疆战事刚告捷,朝廷又对漠北用兵,皇后帮皇长子竭力争取再次挂帅的机会,她则让皇帝彻底明白,皇长子到了两军阵前,只比糊不上墙的烂泥稍稍好一些。

    皇帝对长子失望、头疼之余,改命三皇子挂帅,傅仲霖为副帅。

    从那之后,皇后极为恼恨她。

    她死了,皇后的喜悦可想而知。但这三个来月所经历的一切,兴许会让皇后觉得还不如她活着吧。

    闲谈一阵,皇后瞥一眼冯季常,笑着端了茶,“过几日宫中有宴请,我们到时候再说话。”

    傅晚渔起身道辞。

    皇后从宫女手里接过一个锦匣,笑道:“一样首饰,成色尚可。”

    傅晚渔接下,谢恩之后退出正宫。

    路上,冯季常悄声对傅晚渔道:“前两日的晚间,奴才都陪着皇上去了宫墙。皇上总是眺望许久。”

    傅晚渔动容,继而问道:“皇上这一阵好么?”

    问的是有什么不好,冯季常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道:“太医请平安脉,说皇上仍有些肝火旺盛,不宜过度劳累,平时当以药膳温补,可是,皇上有时候颇不耐烦,药膳一口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