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金枝_作者:九月轻歌(40)

2019-12-06 九月轻歌

    两个人往外走的时候,无病察觉到,立刻舍了眼前的美味,跑到傅晚渔身侧,闷头跟着她往前走。

    纤月哭笑不得地赶上来。

    傅晚渔停下脚步,取出帕子,给无病擦了擦湿乎乎的嘴巴,柔声道:“安心吃饭。等我回来。”语毕,拍抚两下。

    无病真就听话地掉头返回了,还是翘着尾巴,高高兴兴的样子。

    顾岩陌凝视着傅晚渔。

    傅晚渔把帕子交给纤月,“等它吃饱了,用毛刷给它顺顺毛。”

    纤月笑着称是而去。

    傅晚渔这才对上顾岩陌视线,以为他会盘问自己,可他没有,负手前行。

    快到正房的时候,顾岩陌漫不经心地对她说:“这几日,我要抽空去一趟临颖公主府,找些证明她还在的凭据。”

    傅晚渔的心突地一跳。她就说,他和皇帝会出幺蛾子,果然来了。

    可这厮也忒狠了些:跟她说这些,她又能怎么做?只要有所行动,就会被抓个正着。

    她自然已经反思过了,在他面前出现的疑点实在不少,只要他生疑,大多数都是她已经无法补救的,比如很欠抽的问他临颖死没死、死透没有的事。

    其次就是许世长的事,那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他若追查傅晚渔完成此事的经过,一定一无所获,而他也会正因一无所获,才会笃定傅晚渔是白捡了便宜。

    诸如此类,是自己失策了。

    但问题是,她那时怎么能够想到,他牵念着前世的自己?

    从头到尾,都是见鬼一般的经历。

    她如今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凭你怎么折腾,我打死不认账。

    “这话听着有些瘆人。”她说。

    “怎么会。”顾岩陌和声道,“之前其实我想过,面对面地用些手段,但有失尊重,也就作罢。”

    “你想做什么,何需与我说。”傅晚渔好奇地道,“只是,为何做这些?证实人还在,把她点了天灯?”

    顾岩陌笑,“我何时恨过她?”

    “恨不恨的,与我无关。”

    顾岩陌停下脚步,星眸凝住她,目光柔柔的,偏又含着怅惘。

    傅晚渔被不安的感觉抓牢。这眼神,与以前大有不同,不是在看傅晚渔,分明是在看临颖。

    顾岩陌缓声说:“的确与你无关。”

    那语气,与他的眼神一样,温柔而怅惘。

    “无关就好。”傅晚渔漫应一声,继续往前走。

    顾岩陌从容地走在她身侧,说了皇帝发作皇长子的事。

    傅晚渔莞尔。皇长子总是这样,摸不清父亲的心性,又没耐心做好充分的准备,以往也罢了,在这当口,不挨骂挨打才怪。下一刻,她意识到另一件事:“你在宫中也有眼线?”

    他淡然反问:“赚银钱不就是为了花出去?”

    傅晚渔一笑,“也是。”停一停,索性说了脉案的事,“依你看,临颖公主有没有被谋害的可能?”

    顾岩陌飞扬的剑眉微微一挑,又是反问:“有人害她?”

    傅晚渔静待下文。

    顾岩陌笑得现出整洁的白牙,“她不动辄害人就不错了。”至于她为何有此一问,他也不难想见。

    傅晚渔抿了抿唇。

    顾岩陌道:“皇上只是哀思过重,逮住什么由头就要追就一番。”

    傅晚渔也觉得是这样,随后,不免心惊肉跳:身边这个人,一出手就已让她头疼不已,那个脾气暴躁的父亲也因今日的事出手的话,不定会闹出怎样的阵仗。

    头疼。

    不是她冷血到了骨子里,不记挂父亲,而是……做皇帝漠视的女儿辛苦痛苦,做皇帝器重的女儿只有更辛苦更痛苦。

    但凡血脉相连的母亲或幼弟还在,她都会想方设法接近皇室。然而他们已经不在,成了她心头永远的殇。

    最在乎的人,已然不在,其余的,就一视同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