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思右想,只能从顾胡图下手,晓以利害。顾胡图自从把玉佩送回,顾司空很是照顾他。不仅将他的官升了一级,还给了他许多钱财。想来,为了依靠顾家这棵大树,他也会帮着她。
碧圆派出的小婢看着曹素娥母女都出了府,才高高兴兴回去回话。她没注意,不远处的树荫下,也有个不起眼的小婢,站着看了会儿转身离开。
那个小婢回到了一处种满紫藤花的院子,向一名大婢女轻语了几句。大婢女拿着一陶罐鲜花进到屋子中,放在案几上。然后恭敬地对王小娘道,“曹素娥母女刚刚离开。”
王小娘点点头,素手拂过花朵,尖尖的指甲掐下一朵,神情淡漠撕着花瓣,“能拿着多少,就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我是个妇道人家,什么不都不懂,只知道她们母女可怜,没有衣穿。”
“小娘素来心善。”大婢女低声赞了一句。
夜晚,顾阿纤带着忧思入梦,又来到开满金雀花的山坡。
黑兔子好久不听白兔跟他抱怨,两只耳朵认真地竖得直直的。
唔......唔......是这回事啊,这也值得忧愁?他轻轻呲呲牙。
白兔叹口气,垂下脑袋,完全没有心情吃草。把黑兔子看得好不焦急,低头看看自己两只小爪爪,叹口气,要是变成人就好了,可以摸摸她的头。
曹素娥?
黑兔子眯眯眼。
上次送两个小妾过去,她真是一点都不吃教训啊。
过了几日,顾阿纤终于找到出门的机会。她让车夫把车赶到泔水巷口停了下来。
明明只是月余,却好像经年累月。她提着裙裾,让碧圆在车上等她,独自一人下了车。
站在原来的家门口,她放下准备推门的手改为敲。不过两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妇人的答应声。
开门的是张陌生的面孔,年轻而温柔的女子。
顾阿纤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敲错了门。
“女郎找谁?”女子看了一眼顾阿纤的装扮,非常恭敬的问。身后传来顾胡图的声音,“是谁啊?站在那里不动弹?”
女子移开一点距离,顾胡图瞥见了门口站着的人,神色立刻变得欣喜,“阿纤?”他几步走过来把门打开,“怎站在门口?快进来。”
顾阿纤走进去后,他往出探探头,见没有别人后关上门。“阿纤,你怎么来了?可是家中有事?”
顾阿纤张张嘴,“阿......”
“莫叫我阿父,让人听见该瞎想你了。如今你唤我一句顾叔就好。”顾胡图语重心长道,“你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巷子里的贫家女了,一言一行要符合如今的身份。”
知道顾胡图说的都对,她点点头,“顾叔。”
“哎,这就对了。”顾胡图一脸欣慰,“你能记着我,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顾阿纤微微笑了一下,把头转向那个陌生女子。
“她是我的新妇,叫阿眉。”顾胡图笑着摸摸胡须。
“新妇?”顾阿纤睁大眼。
“哎,说来话长了。你进来,我们慢慢讲。”顾胡图将顾阿纤让进厅堂,吩咐阿眉去煮茶。
阿眉点点头,恭顺地行了礼,在廊下生了小泥炉,煮起了茶。
廊下茶水咕嘟嘟地冒着泡,顾阿纤端正地跪坐在草席上听顾胡图说话。
“曹氏贪婪、狠毒,以往我只以为她喜欢往娘家揣钱,扶持兄弟。钱财不过身外之物,我也由着她。但是没想到她平日趁着我不在,就偷偷虐待你。不让你吃饱,指使你干活。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
顾阿纤手指绕了绕细细的衣带,望了一眼认真煮茶汤的阿眉。
一听这就不是主要理由。要说她受虐待这件事,曹素娥再谨慎,再小心也不能瞒这么久。你多多稍稍都会知道一点。但是大概觉得女儿家做家务活天经地义就没有管。
“唉,是我失察了,世子告诉我时我万分惊讶......”
“卫宴?”顾阿纤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