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雏凤的眼睛平静无波的看着杜天宁, 只等杜天宁说话。
杜天宁则是用手轻轻的擦了一下鬓角的汗水,眼眸里全是慌乱,这件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啊!
这会儿他说了好,回头就敢被人扒皮抽筋,要是说不好, 那皇上这会儿就敢让他告老还乡是小,牵连九族都是有可能的。
杜天宁颤颤巍巍的出列,他刚刚对李雏凤拱手,就发现发出剧烈的咳嗽,待平复之后才大喘着气说:“皇上……皇上,老臣已经老了,老臣申请告老还乡。”
李雏凤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杜首辅倒是一个挺知趣的人。直接扬声道:“准了。”
李雏凤感觉,这杜天宁的背后应该还有人才对,不然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提出告老还乡。
但是杜天宁都告老还乡了,她也不好再追究一切,只能另想他法。
李雏凤见下面的人,都低着头,不说话,只得再次开口道:“现在咱们说说山东黄河决堤,引起的洪灾。”
李雏凤端正了坐姿,目光透过眼前的旒看着他们的表情。
听到李雏凤的问题,这是打算要处理政务,参与朝中大事了?
诸位大臣都偷偷的用眼神交流,谁也不敢率先接话,就怕李雏凤拿他们开刀。
李雏凤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她看到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敢上来说一句话的,火气上涌。
“众位爱卿,看来也是没有任何的好法子,那今年的赈灾粮款可有下发?这件事情是谁在负责?还是说,杜首辅到现在都没有安排下人负责赈灾?”
再次被点名的杜首辅,在心底默默的流泪,皇上你能不点名,点到我吗?我也不容易,批阅奏折,管理朝政的都不是我啊!
我只是跑腿了,早就被人架空了啊。
但是皇上问话了,他却不得不再次出列回答:“启禀皇上,老臣已经安排下去了,让山东太守已经着手处理,又下拨赈灾粮五万石,款二十万两,而且灾民基本已经稳住,请皇上大可放心。”
李雏凤眸色晦暗的看着杜天宁:“为什么山东洪水要年年进行拨款拨粮,就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这是通晓水利的官员王净胜站了出来:“回禀皇上,这黄河泛滥,从古至今都是一大难题,无论修筑多么坚固的河堤,最多两年,就会被冲垮,而且修河堤的钱比决堤要拨的粮款要多,所以,每年都是一到这个时候,山东太守都会安排灾民撤离,等到大水退去,才重建家园。”
“是吗?照你这么说,就这么的放任不管是最好的了?”李雏凤眯着眼睛,一抹锐利的眸光闪出,让王净胜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颤颤抖抖的继续说:“只因为黄河决堤之后,待到大水退去,这样会是的黄河两岸的田地比较肥沃,年年都使得百姓大丰收,所以……所以。”
他下面的话,在李雏凤的眼神下,怎么都没有说出来,虽然皇上手里没有实权,但是要罢免或者杀一两个官员还是可行的。
李雏凤一声冷笑:“既然年年丰收,为何还要年年拨款拨粮?浪费国库资源。”
易宁安看着这样妥妥逼人的小皇帝,眼睛里的闪过一抹兴味,这样的小皇帝板着脸训斥人,实在是别有一翻风味,真是越来越迷人了。
易宁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了出来,目光灼灼,语气平淡:“皇上,山东太守这样做是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而且还能给民众一个安稳肥沃、适合种田的土地。”
李雏凤看到易宁安的目光,她的心突地一跳,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俊美的男人,她知道他的,这个人叫易宁安是先皇时期的最后一任状元郎。
文采飞扬,人长的也是特别俊美,当初他中状元游街的时候,整个京城里的未婚女子,都像疯了一般。
“那按照你的说法,每年从国库里拨出来的银子,还有粮食都说正常的?”
她危险的盯着易宁安,只要他敢说是,她就敢让人拉出去打他板子。
易宁安勾起嘴角一笑:“皇上,您知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您要是能想起更好的处理黄河决堤的问题,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