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的。”沈约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为范希诚打抱不平,却想没想过他究竟是什麽样的人?当宝生在殿上为任晖挡驾,当我们兄弟几个守在任晖床前的时候,他在干什麽?在打他自己的小算盘,在想著怎麽才能更好地出风头,在准备他风光无限的大婚!你为这样的人跟我翻脸,值得吗?这样的人,又配得上成为驸马吗?”
“的确。”林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下来,“的确,希诚是有些毛病,我也对他很不满,但是这不代表你就有权利阴谋构陷他。更何况──”
“安仁,你想要的究竟是替天行道,还是工部的主导权?有很多事情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想明说,不想把大家的关系搞得??不可收拾。没错,事急从权,任晖受伤了,受不得冷,不把病人放在南厢房我能理解,可有哪家用主屋招待病人?你身边的人个个都有功夫,那个叫一宁的竟然还精通易容术!甚至你自己!你瞒著我们你读书习武的事情我不怪你,每个人总有些难言之隐,可易容术,你学那等下五门的奇技淫巧来作甚?你猜我昨晚回家给父亲请安时看到了什麽?粮草和攻城器械的调动令!一个御史中丞怎麽能接触到这种东西?你到底胁迫我爹做了什麽?”林蓬越说越是激动,正待滔滔不绝地说下去,沈约打断了他,“你知不知道,我可以一掌打晕你直到事情都尘埃落定?”
林蓬一怔,“我知──”“我也可以派人把你送出京,随便哪座深山老林,连晴弓一块儿给你送去,等到风平浪静了再接你回来。”沈约又一次打断了他,“无知是福,海路,我一直很欣赏你,也希望你有个平静的生活,我本来一直是这麽打算的。你父亲也是。”“什麽?我爹──”沈约不待他说完便又开口,“是,从头到尾,你爹都参与了。胡说?不可置信?罗织构陷?不错,这种事我的确经常做,可惜策划阴谋的通常都不是我,而是你可敬的父亲大人。”
沈约笑得冷酷,“回家吧,仔细地寻找,认真地看,我知道你一向崇拜林伯,或许回去看看,你会给我一个更好的答案。”“你──”林蓬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沈约便履行前言,一掌拍晕了他。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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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鲜币)第十八章(上)
第十八章、泯世仇任晖匿迹,见生母沈约赴边
对於一个弱小的民族来说战争或许是大难临头,而对於一向长於马背上开疆拓土的应人来说,战争的含义或许更类似一场盛大的飨宴。尤其是远离边关的越春,开战的消息就象征著一大片唾手可得的疆土和四海臣服的荣耀。圣上选择在此时宣布玉和公主的婚事,无疑是取双喜临门之意。
谁也没料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境地,英俊帅气的状元郎、深蒙圣宠青云直上的范尚书,差点做了驸马的这一位,原来早已有了妻室!林士明的宣传工作做得极好,各处酒楼茶馆无不派了人,再加之越春最出名的绿橙楼本就是沈家产业,硬生生将范希诚与沈盟鸥传成了一段牛郎织女的凄美故事,沈盟鸥自是天人美貌仙子痴情,虽出身青楼然而出淤泥而不染,老沈尚书怜她苦命,收做义女,便是秉著成人之美的心,但求成全一双天仙配──所不同的是,这一出戏里没有棒打鸳鸯的王母,反倒是范希诚学那天上嫦娥人间陈世美,妄想一步登天做那皇亲国戚,故而抛妻弃子求富贵──但凡是稍有气节的读书人,无不以范希诚为耻,至於妇孺之辈,更是同情盟鸥,对於始乱终弃的范驸马则恨不能食其肉而寝其皮。
消息没两日便传进了宫里,太後老祖宗和皇帝陛下同时震怒,明言此等人品岂登大雅之堂?婚礼自是悄没声地取消了,更停了范希诚的职务,责令他回府闭门思过。如今范府大门紧闭,日日有顽童逾墙而过,砸鸡蛋石头进去,范府不知是嫌丢人还是怎地,也不遣人出来撵,连门口喜红也撤了。
当真是大快人心。
便只是宫里传来玉和公主割腕自杀一事,未免让人扼腕叹息,纷纷痛骂范希诚毁了两位好姑娘,十足不是个东西。
而西城沈府却一直没什麽动静,既未表示元凶得惩的喜乐,也未发表任何相关言论。花园子里反倒是一派温馨景象,越春如今最出名的伤患,正在京都第一才子的陪伴下躺在软榻之上赏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