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晖心情也有些沈重,摇了摇头道:“那小兔崽子本来就没什麽良心,我早知道,你无须替他抱歉。豆哥儿也只是暂避锋芒而已,反正朝廷只说出征不许携带家眷,豆哥儿是我妹妹,可不算家眷。”
一宁心下总有几分过意不去,他虽没和那位大小姐相处过,可少爷这麽一闹,也不知道那姑娘日後还能不能嫁得出去。他想了想,很诚恳地道:“其实,没嫁给少爷也是任小姐的福气。”
任晖虽正自心烦意乱,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是,豆哥儿大好的姑娘,要是嫁给那浑小子,绝对是所托非人,我会担心她一辈子。”
一宁暗自腹诽,那你之前还那麽积极?再说了,少爷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现在已经开战了,定远说不定也会成为前线,任小姐现在过来,会不会不安全?”
任晖摇头,“她一定要来,我能有什麽办法。况且也好,自那事之後,爷爷的态度就不大好,家里下人待她也不如从前了。反正她怎麽也是任家儿女,岂有害怕战场的道理。而且──”此言任晖说得斩钉截铁,“定远绝不会成为前线!”
“从飞雉城开始,我不会让维茨向南半步。”
“即使没有这张图,我也没打算给维茨人好日子过。现在有了这麽重要的情报,这场仗若是输了,我就根本不能算是个人了。”
“你现在可以开始想想,要给飞雉城改个什麽名才好。”
说到战事,任晖身上杀意骤起,语意之张狂冷冽与先前判若两人,一宁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暗自心惊,知道不出多久,大应各处衙门的地图就均要重制了。
他奉命来取情报,事前自然对西北战事做了不少功课,维茨这两年在太後和少年皇帝的通力治理下国力见长,野心渐盛,频频对北疆骚扰,已从一开始的游击战和打草谷变为有战术有计划的定点袭击,定远虽非最前沿,却承担著大部分的军备制造和粮草供给转运,又是刚从喀尔喀战事中回复过来,压力颇重。
没想到任晖才刚回北疆不就,就要变守为攻,开始大规模反击了。
大应和维茨虽早在二十年前就拟定了和约,但两国之间的小型战事从来没有停止过,从双方年前划定的国境线算来,现在大应的最北的於织城到维茨最南的军事要塞飞雉城间还有二百余里。
很快,应国的北疆边界就要向北延伸二百余里。
正当一宁展望前景热血沸腾之时,任晖忽然软软地叹了口气,充满期望地瞧向他,“沈约经常跟豆哥儿一起出去玩对吧?”
是这样没错,一宁不知怎地有了种很不祥的预感。“是的。”
“所以豆哥儿也见过安生对吧?”
这次是警铃大作。一宁拒不作答,勉强地点了点头。
任晖大松了口气,给自己最近的头疼找到了一条极好的解决之道。
“事儿是你们惹出来的,豆哥儿哭的话,你得负责安慰。”
“这──”关他屁事!一宁没骂出口,只是为难地看向任晖。
任晖低著头研究地图,大手一挥,表示就这麽定了。
“另外,待在城内伺机暗中帮助我的想法就不要有了。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待在这里,打扮成哪个家将的样子随便你,当然,用真面的话也没问题。我会说你是我路边救回来的,他们不会怀疑。”
一宁刚在想少爷你是有多经常从外头救人回来,任晖就瞥了他一眼,促狭笑道:“反正你瘦得跟难民也差不离了。”
更正,任少爷一点也不好相处。
一宁恼怒地如是想到。
未完待续
作家的话:
我发现这文章越写越长……自PIA死……
第十二章(4)
次日,一宁便将定远的情况通过被命名为“怡情”的二号邮路传了回去,也见到了那位让杀人如麻的任将军都为之头疼的小妹。
很甜,很温文,笑起来柔如春风,哭起来梨花带雨,这姑娘似乎很不……任家。
以至於他一时没能理解任晖为何会如此惧怕这个妹妹的到来。
但随之他就发现,这姑娘绝对是任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