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既然他早有预感,便自然不可能让安抱石得逞。
他缓缓的伸出了手,掌心竖起放在身前。
那名身体里充斥着狂暴真元的灵虚剑门弟子的头顶撞在了他的掌心里,却是没有感到任何的力量冲击,就像是落在了一片柔软如棉的虚空里。
在下一刹那,他醒觉自己已经好好的站立在齐金山身前,体内狂暴的真元消失无踪,而齐金山的手掌只是仙人抚顶般抚在他的头顶,还未收回。
那股凭空生成,刺向安抱石胸口的剑意,却是没有任何的迟滞,落在了安抱石的胸口。
安抱石的身体疯狂的朝着后方疾掠。
他的身体已经撞开了虚掩着的殿门,飞入了后方华贵至极的通道里,感知着这股沛然莫御的剑意临身,他的眼中尽是骇然,面色雪白到了极致。
在这股剑意刺入他身体的一刹那,他体内的气海如爆炸一般,以他平日里绝对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将那一柄本命剑逼了出来。
一柄淡白色的美玉小剑出现在他胸前。
啪的一声裂响。
这柄美玉小剑被直接击碎。
安抱石感觉自己的胸口被无数巨石击中,吐了一大口血,他的眼瞳里充斥极为恐惧的神情,整个身体如弹丸一般骤然加速,弹往后方石殿深处。
即便是长陵天赋最高的修行者,他和齐宗之间的境界还差着难以想象的距离。
对方只是随意一击,便已彻底毁掉了他刚刚小成的本命剑,并破坏了他体内大半的生机,造成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即便是对方不再出手,这样的伤势得不到救治,他也恐怕会就此死去。
然而他却依旧不甘心。
在往后弹飞之间,他依旧顽强而近乎暴戾的伸手,两次在地面上硬生生抓起了两块药性极为暴烈的灵药,然后往着口中拍去,如硬塞般将这两块灵药拍进了腹中,接着伴随着一声痛苦如野兽的嚎叫,他强行扭转身体,朝着内里洗剑池的方向冲去。 只是随意的一击,便击碎了他的本命剑,令他遭受致命的重创,安抱石自然清楚自己唯一的希望在于洗剑池后方的虚空境。
对于正常的修行者而言,虚空境充满无数可怕的未知。
抛开虚空境内里那一条黑河是什么样的未知之地不算,便是那一道看似简单的镜面般光影,便蕴含着令七境都不敢轻试的危险,谁也不知道接触那团镜面般光影之后是轻易的穿过,还是会被其中蕴含的可怕元气力量撕扯成无数血肉随便,然后随着里面各种不同的天地元气通道飞到这个天地的许多角落。
这便是真正的碎尸万段,不得完整,且这种可能性远远超过安全通过,安抱石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对于他而言,齐宗的太过可怕,已经造成了这是他唯一生存的希望。
齐金山微微蹙眉。
当他的手从那名灵虚剑门弟子头顶上离开的瞬间,他的整个人便已经如同一缕没有丝毫分量的天地元气,飘进了前方殿内。
那些镶嵌在殿内墙壁上的宝石、灵药,地面上的金铁、灵骨,被他带起的锐气切碎,然后变成了一道道的夹杂着无数色彩的晶霾,朝着前方内里亡命逃窜的安抱石刺了过去。
在安抱石而言是随意的一击,然而对于他这种大宗师而言,带着真正的杀意便是全力,随意之感只能说明剑意的圆融。和他相距不止一个大境却能够抵挡住他的一剑,不只是因为他身受重创的关系,还在于安抱石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自然也明白安抱石想要做什么事情,这些晶霾里面,有一缕并未去捕捉安抱石的身位,而是纯粹的追求速度,直接脱离的他的感知,只是按照他记忆中的方位落在虚空境前。
虚空境只是凭空竖立着的一道朦胧而半透明的光亮,没有任何的色泽,只是在光亮的内里,隐约有一条黑色的大河在流淌。
然而随着这道晶霾的降落,这道朦胧而半透明的光亮前方,骤然多了数百道纵横交错的晶线,每一道晶线给人的感觉都是锋利到了极点,比世间最好的匠师精心篆刻出来的线条还要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