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给你钱财,是让你用在修行或者游历交友上,是让你用来赌这个酒铺少年的么?”
谢长胜是早已经习惯谢柔的脾气和这样的管教,再加上平日花销的命脉都掌握在她的手里,所以只能心中默念我听不见我听不见,然而一旁的南宫采菽听到谢柔一口一个酒铺少年,却是眉头渐渐挑起。
“听闻你在我青藤剑院门口说若是丁宁一月破境,你便让他做谢长胜的姐夫。”她忍不住看着俏脸上尽是严厉神色的谢柔,插嘴道:“谢长胜还有其他姐姐么?”
“他只得我一个姐姐。”
谢柔听出了南宫采菽的话外音,她豪爽的一笑,道:“采菽妹妹,别说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姐姐,即便是还有,这种大事,我难道还能替别人做主不成?”
南宫采菽想着丁宁的身体状况,又想到自己父亲迟迟未给回音的丹药,心中的燥意更浓,于是她板着脸冷道:“那你是认真的?若真是等下丁宁真的一月炼气,你便真的非他不嫁?”
徐鹤山在一旁愕然,心想难道是真的秋高物燥,连人都容易毛躁,今日里怎么连南宫采菽说话也分外冷硬,夹枪带棒的?
看着南宫采菽冷硬的面容,谢柔微怔,但旋即不在意地笑道:“谁不知道我们谢家做生意都是一诺千金,我虽非男儿,但也不至于出尔反尔。”
刚刚南宫采菽那几句话声音不低,所以徐鹤山便觉得今日南宫采菽有些异样,而此刻谢柔回答的这句话也是铿锵有力,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不远处的顾惜春本来在潇洒的自酌自饮,见到这样的场景,他不由得嘲笑摇头,心想从进山门到现在都这么久过去了,竟然还在谈论那人的问题,真是有够无聊。
然而也就在此时,数声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有人快步冲来,而且控制不住自己脚下的真气,卷起大片的尘土。
南宫采菽皱眉,顺着脚步声望去,却发现是师兄向邈。
这向邈比她早一年入门,性情忠厚,平日里行事比她都要沉稳得多,但现在却是一副震惊慌张的姿态。
她便不由得开口,“向师兄,发生了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一……一……一……”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的向邈情绪波动太过激烈,一时间连说三个“一”字,却是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南宫采菽的眼睛骤然发亮,她的呼吸一顿,下意识的便叫出声来:“难道丁宁真的已经突破第二境,一月炼气了?”
场间诸生听到南宫采菽的这句话,第一时间自然反应依旧是觉得根本不可能,然而向邈的反应,却是让场间骤然陷入绝对的死寂,每个人都好像被寒冷的北风瞬间冰冻。
向邈剧烈的呼吸着,点头。
顾惜春的嘲笑神情凝固在脸上,他的手指也僵住。
心中一股莫大的震惊和荒谬的清晰,让他的脑海里都哄哄作响。
“这是真的?”
一声响亮的惊呼声从谢长胜的口中发出,打破了死寂。他脸上的情绪十分的复杂,好像一张画卷上被人涂满了各种各样的色彩。
向邈再次点头。
此刻他终于能够完整的说出话来,他艰难地说道:“刚刚白羊洞传出来的消息……丁宁已经破境成功,已经到了炼气境。”
顾惜春的脸色开始有些发白,僵硬的手指微微的震颤。
他不需要再去求证什么,因为这个消息太过震惊,在进来宣布之前,向邈肯定已经仔细的求证过。
只是此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脸色。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全部聚集在了谢长胜身旁的谢柔的身上。
所有人都想知道她此刻要说什么。
谢柔面色雪白,睫毛不停的颤动。
先前霸道严厉的姐姐,现在却似乎变成了一个需要依靠的娇柔可怜的少女。
南宫采菽感到更加高兴。
她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然而让她和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只是这一息的时间,谢柔的柔弱又变成了刚硬,她的嘴唇还在微颤,脸上的线条却是变得冷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