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剑势没有任何的改变,剑光就在两柄刀的缝隙之间切了进去。
这名药奴的身体僵住。
他眼睁睁的看着丁宁的剑尖划过自己的胸口。
剑尖过处只是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红痕,然而在下一瞬间,红痕之间嗤嗤连响,剑气朝着他的身体里不断深入。他的身体就像一张轻薄的纸片被裁了开来。
最后一名药奴在咳血。
他的本命剑被瞬间切断,让他的气海出现了严重的创伤。
丁宁收剑,目光落在这名药奴的眉心。
这名药奴的眉心出现了一个红点。
有一滴飞洒在空中的鲜血在他收剑之时被他的剑身带动,射落在了这名药奴的眉心。
这滴鲜血的力量并不算强大,但对于一名本命物被毁,身体内真元还在剧烈震荡之中的修行者而言,已经足够致命。
啵的一声轻响自这名药奴的脑后响起。
一蓬血雾从他的脑后涌起,接着这名药奴的身体便软软的往后坠倒在地。
丁宁静静的站立着。
四名药奴的尸体散落在他的身周。
看着这样的画面,林煮酒无限感慨。
即便是七境的修行者,在这样完美的剑势之下,也显得无比脆弱,似乎和低阶修行者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昔日的王惊梦便是这样的强大。
或者说,现在的丁宁更强大。
……
林煮酒和张十五、长孙浅雪上岸。
他们跟随在丁宁的身后,穿过洁白的沙滩和一片红树林,走到这座浮岛上建造物的面前。
在远处的白雾里面看不真切,现在他们看到矗立在他们面前的是六间房,六间独立的巨大库房。
这六间巨大的库房都是由海里的阴沉木制成,海风不能腐蚀,却散发着岁月的味道。
每一间库房都很庞大,就像是搁浅在岛上的幽浮巨舰。 险恶的海域,始终移动的浮岛,再加上竭鱼和这些药奴的守护,便已经将胶东郡这块密地隔绝在世外,除了每一代胶东郡的主人,或者拥有信物的使者,再没有人能够登岛取走里面的东西。
所以这六间库房没有任何的法阵守护,甚至没有什么枷锁。
两人多高的阴沉木大门,就那样静静的合着。
看着这六间巨大的库房,长孙浅雪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这数百年来,在旧权贵门阀没有消失之前,胶东郡一直被旧权贵门阀称为乡巴佬,但这只是一种地理位置上的排挤,一种已经占据了长陵的根深蒂固的权贵对于外来人的天生排挤,任何一个旧权贵门阀,包括当时最强的长孙门阀,也不得不承认在数百年排挤之下艰难生存下来的胶东郡,有着很独特的立身之本,积累着惊人的财富。
这六间库房里是数百年来胶东郡积累的精华。
一个郡,还有胶东郡所能到达的所有海域的出产,在数百年来,有很大一部分东西消耗在胶东郡夹缝求生之中。但任何人不难想象,其中一些最好的东西,胶东郡肯定不会去换做钱财,不会去随意送给某些权贵或者做一些交易,其中一些最有用的部分,会经过挑选之后,积累在这些库房里。
若是告诉天下人,胶东郡那些真正的积累都存在六间库房里,那天下所有人都会对这六间库房好奇到了极点,想要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长孙浅雪出身于长孙门阀,十分清楚昔日长孙门阀的宝库里拥有何等的财富,而她当然也十分清楚,胶东郡在这些库房里的积累,肯定会超过当年的长孙门阀的宝库。
而让平时冰冷如雪,对外物没有太大感觉的她突然兴奋起来的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是郑袖的东西。
郑袖一直是她最讨厌的人,平日里听到郑袖的名字,她都会觉得十分不快。
而现在,这种就像是光明正大的翻郑袖珍藏的箱子的感觉,除了愉悦之外,还有种莫名的刺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