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他带着天然的高傲和冷嘲神色,看着封浮堂问道。
封浮堂微躬身行礼,说道:“薛忘虚口口声声说只是路过,只是我看不出虚实,防总是要防着一些。”
“若他真只是路过,我封家自然可以以礼相待,看在他的修为份上,或许还能给予他一些方便。”
孤傲阴冷少年冷笑道:“但若是他想在明日来找我爷爷的麻烦,我便会让他付出更惨重的代价。”
微微一顿后,看着深以为然的封浮堂,这名少年接着问道:“薛忘虚不是还带了一名叫丁宁的少年么?你看如何?”
封浮堂沉吟道:“今日里才知晓薛忘虚过来,关于这少年的身份,一两日之间是来不及从长陵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是确定是名修行者,未至真元境,从薛忘虚看他的神情来看,应该是他寄于期望的优秀学生,极有可能是他的关门弟子。”
少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既然如此,若薛忘虚明日里最好不要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否则我便先废了他这名得意弟子。”
他的面容英俊而幼稚,但越是如此,此时的这句话在他的口中说出,却越发显得阴冷。
他是封清晗,起劲为止封千浊唯一的孙子。
封千浊有三个儿子,可是三个儿子却都不太争气,生了一堆孙女,唯有小儿子封青灵生了这样一个儿子。
只是封清晗却是非常争气。
在半年之前,他便已正式踏入真元境,已经是真元境下品的修为。
以他的年纪来看,即便是在长陵,都已经非常突出。 第二天便是庙会的正日。
一大早便有人沿街叫卖炸果稞。
郑人的饮食起居和秦人有很大不同,秦人多喜欢吃面食,郑人却喜食糯米。
这炸果稞便是用糯米磨了粉,揉捏透了,还要用大石压一晚上,然后才搓成一个个鸽蛋大小的圆子,放油里炸过,然后浇上一层红糖汁。
这对于长陵、关中一带的秦人而言,用这做早点,自然是甜得发腻,恐怕还会因为粘牙而怒摔了碗。
丁宁倒是不拒绝这种甜食,端着粗瓷碗要了两个,但在准备付钱之时,卖炸果稞的妇人却是坚决不收,带着些羞涩道:“既然是封家老爷的客人,两个不值钱的东西,怎么好意思收钱。”
丁宁眉头微蹙,看着这名明显带着浓厚郑人口音的妇人,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封家老爷的客人了?”
“昨日里城里边已经传开了,这客栈里住了两位封家老人的客人,都是来自长陵。您明显是长陵口音,又和传的那名少年别无二致,当然不会是别人了。”这名妇人憨厚的解释道。
“看来今天注定是讨人厌了。”
细细的嚼着粘牙的糖糯米团子,看着那名羞涩离开的妇人,丁宁转头看着薛忘虚说道:“现在这郑人城人人都已经觉得我们是封家老爷的客人,结果到头来客人反而要找封家老爷的麻烦,到时候我们在他们的眼睛里肯定分外的面目可憎。”
薛忘虚笑了起来,“有时候让人人都觉得你面目可憎,却又奈何你不得,这种感觉也很不错。尤其你都不需要在意他们的看法的时候。”
……
火即旺,郑人祭灶神,不仅是求灶火常燃,每餐都能饱暖,还有日子越过越红火之意。
所以祭神正时便是在阳光最烈的正午。
但庙会还涵盖着各种货物的交易,所以自清晨开始,竹山县就越来越热闹,渐渐便是车马络绎不绝,人山人海。
到了距离正时还有半个时辰之时,竹山县东头和西头同时一声炮响,鼓乐声起。
一群身穿奇装异服,脸带各种五彩大面具的人便首先沿着街道且歌且舞前行。
这是郑人的跳大神。
说是这种方式能够沟通鬼神,乞求康安。
这些人之后,便是一个个数人抬着的高案,上方都是搁着各种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