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有威势,别人才会畏惧。”
“但就如岷山剑宗的规则一样,也要让人觉得有你规则,也要让人看到只要是大秦的人才,你就会退让和容忍,这样所有人才会自然以大秦为重。”
“一切都在明处,所有人最多只会觉得我专横,却不会有太多其他的想法。”
皇后说完了这些话,才真正的抬起头来,看着容姓宫女,道:“至于你有些畏惧丁宁的天赋,生怕他得到了续天神诀之后,修行的速度更快,有朝一日他真的挑战你杀死你,我只能告诉你,既然这些事情你是替我去做,我自然不会让他有挑战你的机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至于续天神诀……落在他的手中,从他手中获得,自然要比存在岷山剑宗的剑塔里更容易获得。”容姓宫女面对皇后并不像其余人那么畏惧,她安静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
“这些年能够让你真正感到害怕的只有这酒铺少年一个。”
看着恭敬行礼告退的容姓宫女,皇后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对这名少年倒是越来越有兴趣。”
容姓宫女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心想承认恐惧总比真正的死亡来临要好得多。
“诸多天命,聚于长陵,只是谁才是真正得到天命的人,却不一定。”
容姓宫女的身影消失在这清冷的殿间,皇后脸上的淡淡笑意也全部消失,眼眸深处也恢复了绝对的冷漠。
她冷漠的自语了一句,突然之间身体却是微微的一震,皱着眉头抬头往上方的天井看去。
她的目光触及蓝色的天幕时,感知却是已经落向更遥远的星空。
在过往的很多年里,那些清冷的星辰就像是她一个人独有的玩物,她所触碰不到的星辰元气,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触及。
然而就在此时,她分明感到天地之间的星辰元气有些微弱的变化,只是这变化来源于何处,到底是因何而变化,她却是无法把握。
甚至在这一刹那,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马车距离长陵越来越远,渐渐看不见雄伟的长陵的轮廓。
王太虚掀开车厢帘子,回望长陵,眼神里却是没有多少感慨。
他连和丁宁告别都没有。
因为对于他而言,重要的不在于告别,而在于能否重逢。
车队在一处渡口停下。
帮王太虚赶车的一名车夫开始行向车队最尾端的一辆马车行去,准备休憩。然而令车队中大多数人不解的是,很快就要开始登船,一时却没有人接替那名车夫。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从靠在岸上的一条大船上走了下来。
他径直走向王太虚的马车,一双分外稳定的手握住了王太虚车头上的缰绳。
他做这一些很熟练,因为他原本就是王太虚的车夫。
有两名挑夫打扮的男子一直停留在码头边一间库房的阴影里,背靠着墙面坐着。
他们看似疲惫,昏昏欲睡,用于挑东西的竹扁担和绳索都是随意的靠在,然而他们却一直都在观察着王太虚所在的这支车队。
看到那名从船上走下来的黑衣男子,这两名挑夫打扮的男子目光都是不自觉的微微一凛。
也就在此时,这两名挑夫打扮的男子又骤然感觉到了什么,霍然抬头。
王太虚的车队已经开始次第登船。
这是一条和海外通航的铁甲商船,此时船头的甲板上,不知何时已站立着一名看上去很年轻的男子。
年轻只是感觉,只是觉得那人充满活力。
然而那人是个瞎子。
他的眼睛虽然睁着,但始终都不眨动,对周围光线和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这却恐怕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一个瞎子。
因为在这两名挑夫打扮的男子的感知里,那个年轻的瞎子就像一个巨大的火炉。
熊熊的大火,就像是要将他所站立的铁甲大船的船头都彻底的烧穿,烧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