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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策冷安静院落墙角边上水沟里的水也在不断荡漾。
白山水的身体前方已经不再有白色的水雾蒸腾。
一滴晶莹的水滴随着她的呼吸,在她的身体前方不停的若隐若现,而后给人越来越为沉重的感觉。
看着这样的画面,夜策冷知道白山水已经修为尽复,且在境界上往前跨出了很大的一步,变得比之前全盛时更为可怕。她也已经感觉出白山水的心念。
然而她还是摇了摇头,道:“墨园外有一名岷山剑宗的修行者,不会比澹台观剑差。如同门房一样守在墨园之外。”
白山水很清楚不会比澹台观剑差是什么意思,若是已在墨园,她或许有把握隐匿气息不被这名修行者发现,然而当这名修行者如同门房一般守在墨园之外,任何想要进入墨园的人,便不可能逃过他的耳目。
她的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想了片刻,然后认真的看着夜策冷问道:“他有没有见过你?”
夜策冷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装作我进去?”
白山水点了点头,道:“只要你帮我,便能进去。”
“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很残忍?”
夜策冷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你去我自然便必须好好在这里躲着,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在这里等待了这么久,现在去看……却是你能去而我不能去?”
白山水自然知道这里面蕴含着多少感情和凶险。
她的面容渐肃,然后深深的躬身对着夜策冷行了一礼,道:“请夜司首成全。”
“帮我好好演好这场戏。正午去,暮时必须回到这里。”
夜策冷冷漠地说道:“我正好去杀个人。” 夏日的午后,是一天里最昏昏欲睡的时光。
一名角楼守将从角楼走下,沿着阔直的巷道缓缓而行。
他的身旁没有什么随从跟随,角楼周遭的一些军士和下阶官员目光随着他的影子移动,却没有人觉得和平日有何不同。
这名角楼守将是沐风雨,和其余所有角楼守将一样,是这一座角楼周遭的最高官员,只是和其余那些有着显赫功绩的角楼守将相比,他的修为和过往却显得极为平庸,绝大多数军士甚至不知道他是因何能够成为这里的守将。
沐风雨平日里的生活也极为单调,他的居所就距离这座角楼不院,在一天里的休憩时光,他便如自然形成规律一般,回到居所小憩半个时辰,然后再返回角楼。
沐风雨也在就习惯在这些军士和下阶官员的目送中离开,想到这些军士和下阶官员的不解,他的嘴角也时常泛起些自嘲的意味。
他当然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座角楼的守将。
在长陵这数十座角楼里,他所镇守的这座角楼位于长陵最中央的一片区域,看似是中枢,然而前不靠外围,后不靠皇宫,实是最不重要的区域之一,在这座角楼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之时,别处的角楼恐怕也早已发现。
所以这反而是最无事的所在。
最无事意味着安全和不用担负什么责任,同样也意味着无聊。
所以他甚至和长陵的许多贵妇人一样,养了一条狗。
这条狗是条普通的黑狗,但是颇具灵性,十分乖巧而讨人喜爱,每日在这个时候回到居所的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要帮这条黑狗准备些食物和清水,并逗弄这条黑狗片刻。
和往常一样,当他推开竹篱门墙,走入院中时,这条毛色黑得似乎流得下油的草狗欢快的迎了出来,围绕在他身边打转,欢跳着跟着他进入后院。
然而就在进入后院的一瞬间,这条黑狗的头颅就掉了下来。
没有鲜血飞洒,黑狗甚至保持着站姿,颈部的断口好像被一层薄薄的光膜封着,甚至可以看到无数的血管和白生生的骨骼和血肉,看上去令人觉得恶心。
沐风雨的身体瞬间变得冷僵起来,然而他的面目却是反而变得冷漠起来,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应该明白,只要这里的天地元气涌动剧烈,至少会有三座角楼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