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呜地叫着,却很快溃不成军,任由他予取予夺。迷迷糊糊间,她仿佛被什么硌到,蓦地清醒,用力推开了他的脑袋。
他呼吸不稳,低头将刚刚坏他好事之物拿出来,却是一枚未成形的青玉簪。
玉质粗陋、雕工朴拙,簪头展翅欲飞的苍鹰刚刚雕好一半。
她嫌弃地皱了皱眉,试图掩饰刚刚自己的软弱:“这玉质,还有这雕工也太差了。”
他没有说话,将青玉簪重新放好,将她搂紧。
少年的体温源源不断传入,温暖着她。她缩在他怀中,见他再没有别的动作,安心下来,渐渐昏昏欲睡。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怎么会在温泉池那儿?”他来得也太巧了。
他迟疑了下,才答道:“路过,原本打算在那里借住一宿的。”
路过,借住?什么时候奴隶能有这个自由了?
不对!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他的打扮:头戴狼皮帽,穿一件斜襟羊皮袄,着一双小牛皮皂靴,全然没有了在玉山矿时奴隶的模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上脑海:“你又逃跑了?”
他没有吭声。
好啊,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要逃跑,所以不肯答应随她回去。温泉池离玉山矿不远,应该就是他计划好的逃跑路线的第一站。
等等,除了古达木一伙,她没有发现有人闯入温泉池,他却突然出现在那里。她头皮一麻:“你是不是早就躲在温泉池那里了?”在她进入温泉池之前就在了?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他干咳一声,耳根发红,点了点头。
她呆若木鸡,他如果早就在的话,那她岂不是全程被他看光了?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他目光游移,红了脸:“其实,还挺好看的。”
“轰”一下,热浪瞬间席卷全身。
她恼羞成怒,再忍不住,“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嘶,”倒抽凉气的声音响起,“朝朝,乖囡囡,你是不是醒了?”耳边响起男子低沉如琴音的声音。
什么乖囡囡,谁是他的乖囡囡?她气得一下子睁开了眼。
眼前是一条肌肉贲张的健壮手臂,正被她不客气地用力啃着。她抬起头,目中映入一张俊逸不凡的面容,眉飞入鬓,黑眸如墨,眸中情绪翻涌。
她迷迷糊糊,还未完全清醒,愤愤松了口,望着这张熟悉的容颜哼了声:“登徒子,谁让你不要脸的。该叫人挖了你的眼睛的。”
他瞳孔骤然一缩:“你在说什么?”
不对,这个神情不是鹰奴的!
她蹙起眉,望向四周,锦帐雕床,画壁铜灯,空气中氤氲着冷梅的香气。她的意识渐渐回笼:这里是……太极殿西堂的寝宫?
她不是北卢阿尔善部的小公主乌兰,而是大安丞相之女花朝;他也不是那个放诞无礼,以下犯上的小奴隶鹰奴,而是大安高高在上的君王。
她试图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如被重物碾过,软绵绵的一点气力都没有:“我这是怎么了?”
他道:“你刚刚失去意识了。”
记忆慢慢回笼,她面上氤氲出热气。她服侍他沐浴,却被他强行抱入桶中。她第一次知道,男子竟可对女子做出这样多的亲昵之事,比祖母教她的册子上所画还要过分许多。
他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对她肆意而为。情到浓处,他将她抱回寝殿,之后,她便失了意识。
一次两次的这样,他怕不是要有阴影吧?她心虚地瞄了瞄他。
他已披上外衫,不复先前共浴时危险又诱惑的模样,神色严肃,凛然生威。若不是她亲身经历,断不敢相信这样威严的人能对她做出种种羞耻之事事来。
道貌岸然!她腹诽了一句。
“陛下,太医到了。”外面响起谈德升的声音。
他淡淡吩咐:“让他等着。”拿起堆放在床头的中衣,抱起她为她穿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不由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