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帅,再不反击,鲜卑人就快攻到美稷了!”右部帅刘虎上前,对着刘豹道。
为了能够争取到拓跋隅跟他们一起对付汉人,刘豹一直压制匈奴各部避免跟拓跋隅的冲突,他们的忍让显然被鲜卑人当做了懦弱的表现,不但没有丝毫克制,反而越发张狂。
刘豹脸上腾起一抹阴霾,他想化解冲突,因为眼下来看,他们和鲜卑其实算是队友,那刘毅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常年跟魏国打交道,刘豹对于汉人的情况可比拓跋隅更加清晰,那刘毅可是当年曹操、曹丕都称赞的人物,听说征战多年未逢一败,这样的人物,突然跟你示弱,本该警惕才对,那拓跋隅反而沾沾自喜起来,真不知道那拓跋隅是如何当上拓跋部首领的。
“我之前派人去告知那拓跋隅,愿意与他分享河套之地,使者还没回来?”刘豹看着刘虎道。
当初曹操讲南匈奴分作五部,每一部帅都是匈奴人中冒顿单于的后代,都姓刘,他们的血统中,汉人的血统至少占了一半,算起来,跟刘氏皇族还能攀上些亲戚。
“被杀了。”刘虎叹了口气道,这拓跋隅嚣张惯了,连汉人的使者都说杀就杀,而且事后刘毅的态度更给了拓跋隅自己很强的错觉,更别说南匈奴的使者了,那杀起来更是干脆。
“嘭~”刘豹一拍胡案,破口骂道:“蠢货!”
“左帅,不能再忍了!”刘虎看着刘豹道:“我们忍得了,那些部落现在也忍不了了,拓跋隅现在开始抢人了,再不打,不少部落就跟了他们。”
“打,陪他打个够!”刘豹恶狠狠地骂了一声道:“你派人去通知那并州刺史,现在刘毅插手我河套之事,魏朝若是再不动手,这河套就是汉家的地盘儿了!”
“好!”刘虎答应一声,准备去传令。
“报~”一名亲卫进来,对着刘豹道:“左帅,城外来了汉人使者求见。”
“汉人使者?”刘豹皱了皱眉:“魏朝?”
“他们自称是汉家使者,应该是来自河西一带。”亲卫道。
“他们来干什么?”刘虎皱眉看向刘豹道:“左帅,要不要……”
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刘豹摇了摇头,拓跋隅敢这么做是他无知,刘豹虽然如今站在曹魏这边,但对于汉庭也不敢得罪死了,毕竟如今汉魏之争,刘豹也看不出哪家更有胜算,悲哀的是,这两家他都惹不起,何况现在还有拓跋隅哪个莽夫在那边。
这也是南匈奴跟鲜卑的不同,不管怎么说,南匈奴这些年向大汉称臣,后来又向曹魏称臣,受汉化影响比较重,刘豹本人更在汉朝生活了十几年,直到父亲身死,叔叔继承单于之后,曹操为了平衡匈奴才将刘豹放回来,骨子里,刘豹对汉人的文化认可和接受度甚至超过匈奴本身的习性,要他如拓跋隅那样,他做不出来。
“让他进来吧。”刘豹对着亲卫挥手道。
“是!”亲卫答应一声,前去请人。
不一会儿,糜竺胖胖的身影出现在刘豹的帅帐之中,对着刘豹微笑道:“大汉执金吾糜竺,见过左贤王。”
“如今你我两家交恶,子仲先生不怕我杀了你?”刘豹看着糜竺,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会是糜竺这样的人物过来。
“为何要怕?”糜竺微笑道:“我大汉与魏势不两立,但与左贤王乃至与匈奴都并无利益纠葛,此番前来,也是为结好匈奴而来,左贤王久居于汉地,深知礼仪,当不会如此不智。”
刘豹看了糜竺一眼,坐在胡床上,指了指下手的胡床道:“坐吧。”
“多谢!”糜竺微笑着点点头,径直坐在胡床上。
“司空欲结好我匈奴,却与拓跋隅互通有无,是何道理?”刘豹看着糜竺,眯眼道。
“左贤王此言差矣,我大汉对朋友向来慷慨,此番司空前来西凉,为的便是和平,拓跋隅愿意与我朝互通有无,我朝自然无拒绝之理。”糜竺笑道:“况且匈奴本是我大汉属国,如今却相助于魏,却不知又是为何?”
“这天下乃有德者居之,汉祚已尽,我匈奴虽是属国,却也不可能随汉同亡。”刘豹看着糜竺淡然道:“这个道理,先生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