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自古以来易进难出,莫非蜀中将领也是这般只会防御,不敢与敌交锋?”
当张郃的话被亲卫传来的时候,的确惹怒了不少人,此番从汉中出兵的,基本上都是蜀中将士,对方这般侮辱,哪个能坐得住?
张任微笑道:“野兽善攻,但在蜀中兽类通常都是宴席上的美味。”
激将不成,张郃自然不会因为对方一句话,就冒失攻营,见张任不出,便退回营寨,命军中将士轮番去阵前叫骂,虽然这法子有些老土,但有用就行。
军营之中的将士,若是放开了束缚,那骂起人来可是要多狠有多狠,一天的时间,就把张任全家祖上十八代给一一问候了一遍。
张任虽然心中有火,但这个时候,他不会胡乱出兵,他只是在等,等着对方露出破绽,双方兵力相差不大,汉军有装备优势,不过不可能每一个都如关羽的校刀手一般身披铁甲,硬拼定有损伤,张任可不想刚刚出蜀就背上一个败军之将的名头。
张郃接连让人在城外骂了两日,但见张任却是始终无动于衷,只能暂且作罢。
当夜,张任派军偷营,但张郃早做了准备,张任派去的人差点全军覆没,又隔了两日,张郃突然一投石机往张任大营中放火,被张任以床弩击杀了三百多命魏军将士。
两人在这街亭之上,斗智斗勇,虽无大战,但相互之间的试探却从未停止过。
这日,又一次没能算计到张任,张郃心中一动,看向身边的副将道:“那张任在此多日,却始终未曾见那张飞主力而来,天水便是顽抗,恐怕也难抵抗太久,那张飞早该来此,如今却迟迟不见,其中恐怕有诈!”
“若是如此,何不先退出街亭?”副将已获得看着张郃道。
“不能退,汉军不能丢了街亭,我军同样不能!”张郃摇了摇头,思索道:“我有一计,或可破那张任!”
在帐中来回踱了两步,张郃突然看向自己的副将道:“你且率军伏于道旁,若明日张任来追,不必理他,趁机攻破那营寨,便算一功!”
“喏!” 久守必失,这句话纵观古今都算是一条至理名言了。
不考虑什么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就单从战争本身角度来说,如果一方只想着死守而不进攻的话,那就等于是将主动权交到了对方手中,怎么打?什么时候打?这些都由对手说了算。
虽然守方会占了守城的便宜,算是占据地利,但凡事有利就有弊,心理上而言,守营的一方,所承受的压力会更大。
张任也是蜀中名将,自幼熟读兵法,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虽然筑起了坚固的城寨,但并未因此就完全放弃进攻,与张郃这几日的交手中,七分守,三分攻,双方兵力相若,但都不愿意折损太多,在寻找着对方的漏洞以图以最小的代价击溃对手。
这大概也算是厉害武将的通病。
张郃每天都会派人前来骂阵,偶尔会来发起一场试探进攻,张任这边在击退对方之后,会无情的嘲讽,战争断断续续的由骂战转为小规模交手然后再骂,双方都在极尽所能的想要激怒对方让对方失了理智,但无论张任还是张郃,偏偏都是那种颇有理智的武将,不见兔子不撒鹰,绝不会因怒而动兵。
所谓兵法,其实很多时候都是骗术,看谁能骗得过对方,两个老油条在这里玩儿骗术,说实话,说着精彩,但对于双方将士而言,都挺无聊的,花样百出的操作,到最后真正投入战争的不过几十上百人,死伤就更别说了,哪像是两支三万人马的军队对垒的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组团来吵架的。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五日,张郃终于不再只是寻衅,一大早,魏军在张郃的指挥下开始在汉军大营外排兵列阵。
终于要来了吗?
站在箭塔上,遥遥看着魏军的军阵,并不算宽敞的道路上,曹军的军阵拉了很长,一眼看去,望不到尽头。
在正面的战斗中,守方显然是占据着优势的,寨墙的格挡,射程上的差距,居高临下更容易看清楚敌军的阵型,尤其是在双方兵力相若的情况下,这一面木质的墙壁若是运用得好,带来的就是成千上万人都未必能够填平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