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蕊一把抱住她,又含泪揽过莲曳,抱在一起:“好好的前程你们不要,你去争这些虚的做什么!嫌事情少是吧!天天争这些东西。”
“有莲曳在,什么好前程挣不到?”耶溪宽慰她:“娘,这些是你们应该得的。别哭了,莲曳一片孝心,您怎么还怪他呢?”
莲蕊笑起来:“也就你们啊,那个短命鬼…生的时候什么没有,死了…倒这般周全风光…”说着,又要哭起来,耶溪怕她哭的没完没了,扶她进屋去了,小荷抱着小皮球进来,好奇的看着他们。
“怎么了?”
“好事,以后没有人敢欺负小荷了。”耶溪笑。
“好事为什么要哭啊?”小荷歪着头:“谁欺负我了!谁敢欺负我?整条瞻华衢的孩子见了我都躲呢。”
“还是个小霸王。”耶溪摸摸她头:“乖。”
“嗯,今晚把你干爹也喊过来,一家人吃一顿饭。”莲蕊哭完破涕而笑:“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冤屈也洗清了,你爹爹也有了尊严,莲曳也中了状元,你们得成姻缘,多好,好好吃一顿。我去烧。”
“不用莲夫人了,”爽朗而尖锐的笑声传来,邱公公一身紫袍翩然而至:“今日请了御厨来。带来了我珍藏三载的百花酿!不醉不归!”
一家人说说笑笑,莲曳面色也柔和了不少,他看向低头给小荷剥虾子的耶溪,目光里柔波似水。
从记事起,他身边的一切都是灰暗的,唯一的颜色是他墙上的青苔。
什么时候慢慢的有了颜色?他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她在身边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
邱公公给他斟酒,莲曳没有反应过来,耶溪催他,他喝下,花香在口中融开,他看见耶溪剥好了虾子,对耶溪笑一笑:“给我。”
“给小荷的。”
“给我。”莲曳眼里酒气熏出媚人柔光,有些委屈:“你都给她那么多了,她是你小姑,我是你相公。孰轻孰重你不知道嘛。”
“好好好给你,”耶溪无可奈何:“你自己没有手啊。”
“你剥的好吃,”莲曳开始低头含糊,莲蕊掩袖而笑,邱公公一边喝小酒一边看戏,小荷委屈巴巴:“哥哥最讨厌了!小时候就最讨厌!总是跟我抢耶溪姐姐?”
“哎?”
“小时候,每次他带我回家,都要绕好久的路绕到文府或者南府看一眼,我腿都酸死了。”小荷撅嘴:“他都不理我。然后你给我的糖!他全部吃掉了!”
耶溪红着脸笑,莲曳不耐烦:“不是给你买了吗?”
“你吃了我那么多糖,就给我买一个!一个!这么小!”小荷更委屈:“还是我不喜欢的味道。”
“好了好了,”耶溪又剥了一个要送到小荷碗里,小荷眉开眼笑,还没接到,一双筷子夹走了它,小荷愤怒的抬头,莲曳对她嗤笑一声,把虾儿吃下了。
然后小荷和莲曳较劲起来,耶溪剥一个,莲曳抢一个,小荷抱着碗干等了半天,一个都没有吃到。
小荷好想哇的一声哭出来。
莲蕊笑着把她抱到自己这里来,开始给她剥虾,小荷愤愤不平的看向醉的一塌糊涂的莲曳:“娘,趁着哥哥喝醉了,我们把他丢了好不好?他天天抢东西吃!”
莲蕊笑的合不拢嘴:“赶走了哥哥你嫂子怎么办?”
“耶溪姐姐有我啊,”小荷眨巴眼睛:“我大了,就能天天给她剥虾吃了。比只会抢虾的哥哥有用多啦!”
“好好好,等着你长大。”莲蕊戳她小脸:“不能扔哥哥知道吗,扔了哥哥你就没有饭吃了。”
“没有饭吃我可以去赚钱!买三鲜豆皮给耶溪姐姐吃。”
“你做什么赚钱?”莲蕊笑:“刺绣也不会,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怎么赚钱?”
小荷纠结的思考了一下,低低的开口:“我…可以去搬砖…建毓秀门,一天好几个铜板呢。”
邱公公被她逗的哈哈大笑摔了酒杯:“好好好,赶明儿我和魏九说一声,让你去搬砖,一天三十个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