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耶溪点点头,熄了蜡烛躺下了。
碧纱窗透入阵阵春夜独有的草木香,虫鸣声声,时不时有鸟儿鸣叫,恬静而不似夏夜聒噪,耶溪枕着塞着干花的枕头,那是莲曳亲手采的花,莲蕊帮他做的。
缕缕花香在身边袅绕,仿佛又落入那人怀抱一般。
耶溪笑着,慢慢入睡了。
耶溪睡着了,莲曳却不得安闲,他骑着高头大马,看向旁边的邱迟,邱迟点点头,吹声口哨,几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窜出来,又消失在黑夜里。
荒凉的郊外,传来一阵尖叫,叫声凄惶恐怖,似要穿透黑夜,仿佛那人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想拼命拜托:“救命!救命!杀人了!”
吕婶连滚带爬的在泥泞里,吓的直哆嗦,她只看的见阵阵刀光刺目,夜色生寒,招式不多,但刀刀狠辣,直取她项上人头,吕婶手臂腿上鲜血淋漓,但为了保命,不管不顾的就往山林里爬,小男孩吓傻了,呆呆的躲在树后,裤子湿了一大片。
“救命啊!”吕婶哀嚎一声,看着逼近自己的刀锋,两眼一翻混了过去。小男孩也昏了过去,直直的倒在地上。
拿刀的黑衣人扯下面具,露出脸来,正是文誉,他撇撇嘴:“真不耐吓。”说着,转头看向暗处:“哎,说好了,十两银子,可以多但不能少!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莲曳缓步走出,对着邱迟使眼色,邱迟点头,把昏倒的两个人带上马车,又装回府里去了。
“少爷,”邱迟犹豫了一下开口:“邱公公有刑堂,为何不直接带到堂上审问,费这样的周张为什么?”
“私刑所得口供,难登公堂,何况容易牵连邱公公。”莲曳淡淡开口:“明日醒了,务必从她们口里敲出话来,还要让她们,心甘情愿的上堂作证。”
“是。”
马车趁着夜色,入了城,过城门时被守卫拦住,莲曳丢出一块玉佩,守卫马上唯唯诺诺的开了门,马车一路绝尘而去,直奔府中。
“停下,”刚刚到瞻华衢,莲曳喊住车:“车不要停府里了,停到别的宅子里去。”
“哎?”邱迟愣住了。
文誉撇撇嘴:“不是就怕吵醒小姐吗?真是的,三小姐睡觉可沉了,雷都打不醒。” 耶溪醒来时, 正在莲曳怀里, 她轻轻的挣开他起身, 洗漱完去看莲蕊,莲蕊和小荷一出休息,差不多也醒了在洗漱。
回来时, 莲曳已经不见了。
耶溪找去了书房,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她吓了一跳赶紧进去,就看见昨日来府里闹的那个吕婶, 哭的肝肠寸断跪在地上,抱着她的孙子不肯撒手,一见耶溪来,她就要扑上去。
“夫人啊!我求求你救救我啊!”吕婶被文誉踢开, 仍然不要命似的来扯她。
“怎么了?”耶溪不知所措,看向莲曳, 莲曳端坐在太师椅上, 目光深沉, 对吕婶的惨样无动于衷。
“夫人,有人追杀我们啊!”吕婶哭的悲惨:“那个杀千刀的, 我们孤儿寡母的都下的下去手啊!您看我手,险些断了啊!”说着, 伸出手来,惜玉看见一刀痕入骨,触目惊心。
“为什么追杀您呢?”
“我怎么知道!”吕婶抹抹眼泪:“要不是小少爷带着禁卫军巡逻路过, 我一条命就没有了!”
耶溪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莲曳,莲曳冲她一笑,肯定了她的想法。
想到这里,耶溪把她扶起来:“吕婶啊,您可得罪过什么人?”
“我哪里得罪过什么人!我本本分分的地里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
耶溪赶紧拦住她絮絮叨叨的话头:“那您不说,我们也不好帮您啊,您仔细想想,可有得罪什么人,让别人想杀你…灭口的呢?”
灭口两个字一出,吕婶浑身一颤,莲曳眯起眼睛:“吕婶,你若不说,我也不能帮你,下一次再来追杀,你和你的孙子,怕是性命难保了。”
吕婶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停住了哭泣。耶溪继续笑着:“吕婶可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