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了吗?”二姐笑着饶了她:“用好我拿回去了。”
“嗯。”耶溪把手帕拿过来:“二姐瞧我绣的鸳鸯好不好看。”
“好看…”二姐愣住了:“等等,这不是绿头鸭吗?你拿错绣样了吧,鸳鸯可不是这个样子哈哈哈哈。”
耶溪:“……”
二姐嘲笑了耶溪两句,拿着绣样走了,莲曳忍不住也笑出来,敢情是拿错了绣样,把绿头鸭当成了鸳鸯。
“笑什么笑!”耶溪委屈的拿过手帕:“我不送了行吧!”
“送出去的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莲曳慢条斯理的收好帕子起身:“走,我带你出去逛逛。”
“不好。”耶溪闷闷的开口。
“乖,坐久了对身体不好。”莲曳软言劝她:“带你去萃锦园看戏,今天有连轴大戏。去普救寺山上看看桃花,有你喜欢的雪月饼赵州茶。去小街上吃你喜欢的东西,那里听说新来了一个厨子,最擅长做扬州菜。”
耶溪红着脸点点头。
冲着喜欢的戏,喜欢的雪月饼赵州茶,还有扬州菜,就去了吧。 萃锦园今天唱的双出大戏, 戏码挂出来是前出《站樊城》, 大轴《洪羊洞》, 中间空档正好有一出小戏《虹霓关》,耶溪赶到中间时候去了,台上的小花旦一把银枪使的利索好看, 素白衣裳俏丽非凡。挑逗着旁边的英俊小生,迎得阵阵叫好。
看见台上那风流潇洒的花旦,耶溪一下子想到鹤官,也没了心情看下去。
鹤官略大莲曳几个月, 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梨园年华,却落了终身残疾。
“不能唱戏,教徒弟也挺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 莲曳凑到她耳边宽慰她:“他现在有家室了,总不能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扮女子挑逗别人吧。别人看着, 也笑话他们家。”
“嗯。”耶溪突然开口:“哎, 鹤官收徒弟了?”
“没有, 还在物色中,他想找两个老实听话的男孩子, 不要多了。天天跟着他端茶送水擦桌子抹地倒尿盆学戏。”
“哈?”耶溪笑出来:“哪里有这样的徒弟?这是奴婢下人吧。”
“都是这么过过来的,”莲曳语气平静:“不是世家出身, 没有身份背景的打小学戏,谁当人看?没死活到大就是好命了,别说成角。”
“那你小时候?”耶溪心一揪。
“我小时候有水生叔护着, 他好歹也是当年名角,人又和善,结了不少善缘,有他在我没吃什么苦。”莲曳突然一笑:“倒是鹤官,小时候挨的打可不少。”
“怪不得他恨你。”
“小时候他跪雪地,就是我看着他给他算时间的。”莲曳笑:“他抽鞭子,也是我数的。最让他恨我的,是小时候我老带肉包子去科班学戏,一屋子的饿狼啊。我都能听到一个个流口水的声音。”
耶溪也笑出来,看完了《虹霓关》两个人就出来,带着耶溪吃了些点心,两个人沿着护城河散步,一路走到了瞻华衢,耶溪听见许多孩子们哭声,她皱眉:“谁家孩子哭?”
莲曳摇摇头:“不知道,嫌吵?”
“还好。”
“过几个月你就不这么说了,”莲曳一笑,看耶溪红脸,赶紧转换话题:“好像是衙门门口的,是不是丢了孩子?还是拐了孩子被衙门查到了。”
“莲大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个人一回头,就看见石昆山在两人身后,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孩,破衣烂衫的怪可怜的。
“石大人,”莲曳和耶溪回礼,耶溪好奇的开口问:“您后面这两个,是谁?”
“哦,前一阵子破了案子,人贩子京城附近拐小孩,送到这里私阉卖给王公贵族。”石昆山开口:“一批还没有来得及阉割的,被我们带回去了。四处贴告示找他们的父母,就剩这两个没有找到了。”
两个小孩子瑟缩着石昆山身上,一个略瘦弱的小孩子怯生生的看一眼耶溪,耶溪冲他一笑,那小孩抖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