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文誉急的跳脚:“大人不会娶公主!”
“可是那圣旨上面写的,要娶公主。婚期就定在三天后!”文烟啐一口:“你当老娘不认得字啊!是,老娘是不认得字,可是锦兰认得!看到了都念出来了!”
“你…”文誉叹气:“你不信大人你相信我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文烟白眼:“我信你个头。”
“不是…”文誉想说又不能说,只能叹气顿足:“你想想看,那圣旨上面可曾写了公主的封号?”
文烟皱眉想一下,好像当时锦兰偷偷看回来说,圣旨只是写了长公主,并没有写她的封号东陵,文烟也没有想明白,嘟嘟囔囔:“长公主不就是那个,有什么区别吗?滚滚滚!看见你们男人就心烦。”
一道阴影突然透在她面前,她抬头,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那身影背着斜阳,挡住了光,他面色比往常苍白了不少,眉眼却凌厉非常。
天生一副无情骨,最是天下绝色人。
莲曳冷冷的看着她,眸中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她是一个死物,半晌他薄唇吐出几个字:“东西,带走。”
说着,他一眼都没有看文府的大门,仿佛一个过客,离开了。
文烟愣住了,她愣神的时候已经有人把她推的小车推走了。
莲曳走的极潇洒,潇洒的让人恨。
邱迟叹口气,看着莲曳离去的背影,夕阳隐在他身后,余晖映着他白袍洒上金光,风吹起他的宽袍大袖,他垂下的发丝微扬。
这个潇洒的大人啊。
这下估计要跪五天了呢。 圣旨一出, 京城震动, 都传道那刚刚高攀了文府的佳婿莲曳, 这下要尚公主了。当真是步步高升青云直上。踩着女人的肩膀上位,当真好手段。
文家一片沉默,文太傅称病不朝。一时间风言风语都出来了, 一致的都对文家冷嘲热讽,说文家这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耶溪倒是和往常一样的,该吃吃该喝喝,只是文夫人不再允许她出府了, 只叫人看着她在内院,耶溪待的无聊,鹤官三天两头的带着招娣来找她玩散散心,得了空, 鹤官给她们唱两段,耶溪笑自己是不用买票就有面子请大角唱。鹤官直翻白眼, 说是可怜她。
耶溪半躺在椅子上, 拉着招娣的手神情慵懒:“谁可怜谁啊?我在京城三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多少箱金银珠宝,丫鬟奴才成排, 谁可怜谁啊?”
鹤官白眼恨不得翻上天:“你可怜我你可怜我行吧!赏小的一个宅子行不?”
“唱的好赏。”耶溪眯起眼睛。
“给你唱个《杜十娘》?《义责王魁》?还是《汾河湾》《金玉奴》《秦香莲》。”鹤官满脸堆笑:“唱的好您得有赏呐,咱唱的才有味儿。”
耶溪撇撇嘴, 这几出戏都逃不过三个字,负心汉,她知道鹤官的心思:“你想骂就骂吧, 你的好师弟,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哪里敢有这样的师弟。”鹤官摇摇头:“这么大的官,又要尚公主了,我一个小戏子哪里敢攀附他?”
“戏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当的,再怎么贱咱也得讲究,窑姐讲究一个多情,咱讲究从一而终啊。”
鹤官笑着瞥了招娣一眼,招娣脸一红,耶溪撇撇嘴:“穷讲究。”
“那可不,富了就变了,谁去守这些东西。”鹤官叹口气:“咱怕穷,也怕富。穷了短人气,富了短人志。”
“富贵未必长久的富贵,”耶溪轻轻一笑:“什么都不是长久的,你信不信。”
“信,”鹤官低头,忽然抬头一笑:“信你个鬼,罗里吧嗦有完没完,你还没有老呢,说好了生个闺女给我当儿媳妇。说吧你要听什么,先谈好价。”
耶溪叹口气:“看着你的脸,再听你说话,我都想替招娣把你嘴巴封上。”
招娣红了脸,点点头。
“封上可就没有人替你唱戏了。唱什么赶紧的,不然我唱秦香莲了啊。未曾开言心好恼…”鹤官提起气来,小嗓一下子出来,一声就唱出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