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愈高,阳光慢慢的踱进房间,午时是他屋中最暖和的时候,因为只有这时候,才有阳光照进来,但是午时到了,也意味着他和单轻舟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当阳光晒到他脸上时,莲曳低头面无表情的放下茶杯,吃掉了最后一块蜜饯。在床下翻出一把生锈的小刀,放入胸前藏好,摸摸它的位置,心跳的不急不缓。
小东西,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许下诺言。
藏好刀,莲曳突然感觉不太妙,他一上午都在喝茶等人,没等来,茶却喝多了,有些内急,推开门上茅厕去,守门的看见也就放他去了。
去茅厕,路过柴房门口,闻见一股怪味,莲曳好奇的推门进去,看见一个不死不活的人躺在柴堆上,已经是气若游丝,身上血肉模糊,新血痕压着旧血痕,层层叠叠,体无完肤。
“文绣?”莲曳想到了什么,试探开口。人果然微动了一下,似要抬头,却最终耷拉下去。
“行吧,快死了,”莲曳想起来耶溪拜托的事情,漫不经心开口:“你们小姐问你,到底怎么了?老实说。”
“告诉…小姐…”文绣突然开始断断续续说话:“单…轻舟是个禽兽…”
莲曳嗤笑一声:“可不嘛。”
“虎毒不食子…他…三小姐的清白…”文绣说话越来越慢,渐渐的低下去,莲曳笑容僵硬在脸上:“你说什么?”
文绣的头重重的低下去,莲曳无可奈何,要出门离去,却被文绣的手轻轻拉住,她的手颤抖不已,显然已经用掉了浑身力气。莲曳莲曳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蹲下来问她:“你仔细说,发生了什么?”
文绣断断续续艰难开口:“单轻舟…偷了三小姐的白玉手镯,要要挟…大夫人…”说着,一口气接不上,昏死过去。
莲曳叹口气,离开了柴房,心里面却一直挂着文绣说的话,看样子,文绣是偷拿了那个白玉手镯给单轻舟,但是那白玉手镯和耶溪的清白,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莲曳犹豫了一下,去找水生,问他知不知道文家的白玉手镯。
“这我当然知道!”虽然对文家心有余悸,但是水生看见这几天单轻舟都没有来骚扰莲曳,就放心下来:“文家三小姐的白玉手镯嘛,是皇上亲自赐给她,皇上偏爱三小姐,三小姐七岁生日,皇上还亲自带她到宫里面玩,送给她的,然后开玩笑说是聘礼呢,喝了皇家的茶,就要给皇家做儿媳妇呢。哎,莲曳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臭?”
莲曳面无表情:“你继续。”
“就这样啊,这白玉镯子,听说上面雕琢华丽的紧,当朝琢玉圣所造,一般人模仿不来,要是弄丢了,文家可就倒霉了。”水生叹口气:“那些大贵人家,贵的慢,败的可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还是咱们小户人家平平安安一辈子的好。”
莲曳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是吗?”
小户人家,平平安安,可是你连你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呢,天天看她在青楼挣扎。
你拿什么去救她?
大富大贵的话,若是拿一身性命去博一个烟火荣华,他也心甘情愿呢。
可惜这世间富贵,容不下他。
“你问这些做什么?”水生皱了眉,他感觉莲曳笑的有些瘆人:“文家啊,可惜就是无后,若是文太傅收个螟蛉义子就好了。”
“嗯,”莲曳点点头,随意的看看周围:“水生,天气渐渐凉了,记得看着我娘点,别让她贪凉着凉了。”
“我自然知道,”水生莫名红了脸,莲曳看见他脸上绯红,微不可闻的叹口气,离开了后院,刚刚回到房间,就看见单轻舟坐在房间里,看到他一来,笑的灿烂:“莲曳?过来过来!今个儿可真是风流不用千金买啊…”
“不用千金?至少也得百金吧?”莲曳收敛了眸中阴冷,微微一笑:“不然,我多掉价?”
“是是是!莲曳啊,你是万金也买不到的好宝贝!”单轻舟笑的谄媚,迎上来:“宝贝,我们回去吧。”
“等等,”莲曳突然一笑,端起茶杯:“我有两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