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舍得?舍什么?”南笙忽然恍然大悟一样:“南玉寒?”
“一物换一物,咱也不能亏了秦公子不是吗?”莲曳微笑:“不过,也不能损了二小姐的闺誉,所以…”
“就只能委屈贵府的南小姐,和秦二公子,承担个罪名了…”
莲曳俯身在南笙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南笙愣住了,犹豫了一下,绽开往日笑容:“多谢莲兄,不过,这还需要莲兄相助啊。”
“好说,”莲曳微笑:“事不宜迟,就明天吧。”
南笙笑着饮下一杯酒:“好!我这里先祝莲兄弟金榜题名,攀桂步蟾宫,心想事成!说不定,日后还要攀亲呢,三小姐今年二八,也是待嫁年华。”
莲曳目光温柔起来,含糊带过去几句。两人喝了酒,南笙微醺,辞别了莲曳而去,南笙刚走,莲蕊带着小荷进门来,莲蕊端来一碗莲子汤,试探着问莲曳:“莲曳啊,你父亲,就盼望着你出人头地,你看…”
莲曳接过碗,笑着看向莲蕊:“娘,我知道了明日,我们一同去爹坟头看看吧。”
莲蕊眼睛一红,点点头:“你晚上看书,莫太辛苦了,明天去看看你爹,让他保佑保佑你,金榜题名,可怜他一身文采…”
“娘,”莲曳眉头微皱:“爹不是从小长大在那种地方,他如何读书识字的?”
莲蕊微微一愣:“这…我也不太清楚,你爹很少跟我说起,他好像不愿意提,只有一次喝醉了,抱着你哭,迷迷糊糊说了一些话。”
“说什么?”
“就说,家门不幸,惨遭横怨?还有什么沉冤难雪,教弟无方,什么狼心狗肺忘了宗庙…愧对列祖列宗冤魂在上,”莲蕊皱眉沉思:“然后望你今后成才替他洗怨报仇,我当时看他不对劲,记下了这些话,他酒醒了之后问他,他只字不提,怎么都不肯说了。只说说了对你没有好处,你就平平安安普普通通的过一生就好。”
莲曳点点头,存下心中疑惑:“那爹可还有什么东西留给您的?”
莲蕊叹口气:“那里有?他就留下了几张纸,我也看不懂,还有那个玉佩,一个长命锁,还有一个你啊,”说着,摸摸他垂下的头发:“好好看书温习吧,莫要熬太晚,明日还有圣上赐的宴会呢!”
“好,娘你早些歇息吧。”莲曳放下碗来:“明日文府的宴会,娘可想去?”
莲蕊犹豫了一下,按理说文夫人的宴会,她这个会元的亲娘应该到,结识一下达官贵人的后院夫人们也是好的,但是她的身份实在尴尬,怕是要受人冷眼嘲笑。
算了,为儿子的前程,受人冷眼怕什么?
想来想去,莲蕊打定主意一笑:“去吧,娘去,顺便看看三小姐,好久没有见到了,怪想她的,前日她还念叨要吃我做的莲花酥呢…”
莲曳深深看她一眼,低头写字:“娘,不想去就不去。”
“哎?”
“你不想去,就不去,我们不缺什么,”莲曳低眉:“也没必要去看人脸色,您怎么开心怎么来。”
“毕竟这家里,有我在。”
莲蕊心里一暖,摸摸他侧脸,莲曳已经长开,越发的丰神俊朗,也越发的像那个人了。
莲蕊心里一酸,悄悄的离了房间。 今年的会试, 把莲曳又一次推上了风口浪尖。
上一次, 是两年前他得中解元, 蒙皇上接见赞叹,称他文采斐然,谋略过人, 堪为大器。
坊间传言他身世低贱,母亲父亲都是青楼楚馆之人,但是攀上了文府和邱公公,从此青云直上, 和他同年的学子对他半是忌惮半是嫉妒,外人不知道,文府的学子们对他太了解了,只要遇上他就没有赢的时候。
才学, 权势,相貌, 世间所有的美好仿佛都给了他一人。
外人不知道, 他是怎么从那泥潭里挣扎出来的。
第二天一早, 莲曳就去了文府拜谒文太傅,文太傅很是高兴, 拉着他向府中的清客们夸耀,得意门生得中会元, 他面上也有光,不一会,几个其他贡生也到了, 文太傅留他们了一会,眼看时辰将至,便放他们去宰相府参加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