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你说的话我都信,就是今天这一句叫我不信。”萧何洞若观火,一眼瞧出了刘元的话半真半假。
刘元抿了抿唇,终还是没有再坚持文章才所说的没事的话。
萧何道:“这门亲事是你想要的,留侯是你所喜的,有再多的问题,你也要记一开始的初心。你明知你们成亲的后果是留侯致仕,你们两上都不在意,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让你们发生变故?”
“先生,我只是还没有想好。”到现在为止,他们分离两地,不必直面一些事,再见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萧何听出来刘元的意思,“果然,虽说留侯往北境去最好,但去与不去,在北境已经安稳,各司其职的情况下,要不要留侯都可以,只是因为你坚持,留侯同样看出你的坚持,故而才会去北境。”
一开始萧何就觉得刘元和张良的气氛有些古怪的转变,却因为当时的刘元身体情况并不好,而且用出来的理由太官方,让人无可反驳,因此萧何就算心里有许多的想法,还是没有阻止。
可是现在,看着刘元对诸事游刃有余,样样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萧何终还是没能忍住问出藏在心上多日的问题。
刘元没想到萧何如此细心,明明从来没有与刘元说起过张良,就是身边的人,如同琼容都没觉刘元的变,可萧何却凭着一件事道破了刘元心态的变化,从而断定刘元与张良之间有事。
“有些事,我与留侯各知,我们会处理好的。”刘元想了想,不愿意再跟萧何讨论下去,在她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前,不管萧何想劝刘元什么,都不见得会管用。
萧何道:“你有什么理由非要推开留侯不可?”
“先生,我还没想好,既然我没有想好,便是还没做下决定,先生你再劝也没有用。”刘元说的都是实话,因此只想阻止萧何再劝下去。
萧何看出刘元的挣扎,从小到大他从未见过刘元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独独眼下,刘元拿不定。
“若不是你心悦留侯,若不是不舍,你怎么会拿不定?既然不舍,既然心悦,再多的理由,你都不应该强迫自己放弃。”萧何轻叹出声来,声声都是劝着刘元,并不想最后的刘元什么都得到了,却失去了她最看重的东西。
张良是刘元心之所喜,既是喜极,便舍不得。
可是眼下的刘元却似有意要将她最喜欢的一个人,生生从她的身上剜去。
萧何想到刘元此生再也不会像喜欢张良一样的喜欢一个人了,如何也舍不得,因而唤了一声久宁。
一直唤刘元字的都是琼容,虽说当初萧何也曾想为刘元取同样的字,久宁,但却从来没有唤过刘元久宁。
今日这一唤,无端叫刘元听得有种心酸之感,看向萧何,萧何道:“你便听不进劝,还是想让更多的人来劝你?”
“旁人的劝于我无用,我自己若是想不明白,谁劝我都是没用的。”刘元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故而一声唤来,叫萧何一塞。
确实,哪怕极小的时候萧何就想改刘元的性子,可是不管他怎么想,就算放出话来表明不喜欢那样刘元,刘元依然不改,依然我行我素。
当初势弱时就没改的性子人,眼下都长成了权倾天下的公主,刘元又怎么会由着人劝劝便改。
萧何道:“也罢,劝不过你,那便劝一劝留侯也好。”
没想到此言落下,刘元却难得拧起了眉头,冲着萧何道:“先生,我与留侯间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你就别插手了。”
刘元的话才说完,引得萧何道:“你如今看不上你家的先生,连我说的话都不想再听了是不是?”
“先生,你为何要如此说?”刘元亦是无奈 ,她想要解释解释,然而萧何却叹道:“人老了,年纪一大就叫人嫌弃,你不必多说,我都知道。”
知道,知道个什么的知道!刘元道:“先生你怎么这样呢,你哪里老了,谁还敢嫌弃你了,我就是把自己嫌弃死也绝对没有敢嫌弃你的意思。”
对此萧何只是一声冷哼,刘元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冲着萧何道:“你就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