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的话,其实王陵也是认同的。可是认同,也得提醒一下刘盈,凡事不可太过,过犹不及。
“殿下若是自制,更该控制不让自己握住的权太多。可是眼下朝中的人多少是殿下的人,又有多少是陛下的人?”王陵说到这里也是心酸,或许他应该说,朝中除了他们这些老臣,刘盈手里根本等于没人。
“谁的人不重要,只要心怀天下,能为百姓做事的人,谁的人有什么关系?”刘盈豁达得王陵想哭,哪有这样的皇帝的!
“陛下!”王陵带着哭腔地一唤,刘盈道:“新取之士,你们看着商量,所取之才,无论男女,既取之,必不可置之不用。”
底线放在这儿,王陵明白,哪怕刘盈很少管朝事,却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取士以用之,这是要改天换日。
“大汉的天下,太汉的太平得来不易,任何人也没资格毁了,就算是朕也一样。”好像明白王陵在想什么,刘盈看着外面,目光闪烁着。
大汉第一次科举取士的结果终于出来了,与之而来的是所取之士,他们究竟如何用,能用来当官吗?
贵族们本来想动手的,却因为长安的科考,叫贵族死了不少,而刘元更是一改只诛首恶的行事风格,满门尽诛,杀得贵族们再一次想起刘元是连亲兄弟都下得了手的人,做完了事后,还没有一个人敢对刘元提及。
看看朝中的重臣,看看刘氏的宗亲,尤其是刘交,刘交这些年的名声非一般的好。
但是面对刘元杀那么多兄弟的事,除了一开始惊讶质问过后,再也没有提及,连看着刘元也带了几分逃避,但绝对不是恨。
故而在议起新取之士如何任之?出任何官时?贵族们虽然想让自己的人补上,却也注意看了刘元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惹急了刘元,每一家其实都不干净,若是闹得不好,刘元下狠手对付他们,他们怎么办。
“郎君也就罢了,女郎出仕,殿下,这不可啊!”贵族们虽然怕死,可是看着女人们登堂入室,与他们同殿为臣,不能忍。
“女郎出仕有什么不妥的?取才用人本是一致,然而听你之意是想让朝廷出耳反耳?”刘盈表明事情都交给刘元来办,王陵也就依令而办。
还好陈平带着北境取得之士回来了,虽然看着阴盛阳衰的,心下如何难受不敢宣之于口,内心的崩溃,四目相对,各自明白。
“这男女共处一室,有伤风化。”听听说出来的理由,一点都没底气。
“风化?男人和女人站在一起就有伤风化了,这天下是只能有一种人?那是杀光了女人还是杀光的了男人好?”刚杀了不少人的情况下刘元问出如此问题,叫他们打从心里直发颤,因此朝着刘元小声地道:“殿下,我等绝无此意。”
刘元道:“我也觉得你们没有这个意思,男人或是女人,各司其职,少了哪个都不成,毕竟最关系重大的子嗣繁衍也是缺不得哪一种。”
得亏了你知道,说实在,开过杀界的刘元,他们真是怕极了刘元会变样,要是刘元再也无所顾及,就凭刘元手握天下兵马,还有民心所向,他们想跟刘元斗,哪里能斗。
还是老实的呆着,除非实在忍不了刘元的所做所为,否则最好别吱声,打死也不能吱声。
心里暗暗打着这般的主意,目光看向身边的人,女人当官的事,真没办法忍。
“殿下,若是女子也能出仕,各家的府中何人主事?”行吧,有伤风化是说服不了刘元,那就换一个说法,比如各家内院的事,自来男主外女主内,阴阳协调,相安无事,现在女人都能出来当官了,他们这些人家里的事,谁来管?
“你们各家府中的事难道是你们的夫人亲力亲为的?再说了,女子出仕,与之结合者当懂此女不可能归于内宅之中,而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宅不宁,果真都是因为女人?与你们没有关系?”
想把家宅的事全都扣成了女人的错,他们倒是打得如意好算盘,刘元却要问问他们,治家不严与他们没干系。
“这个,这个!”那肯定还是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