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冉刚刚那一击已经让她的右手抬不起来了,心下懊恼,没想到年轩师傅会如此及时的赶到,真是失策,怪不得乔姐姐总说在做一件事情时要充分打听好各方面的消息,结合多方面的因素再去想要怎么做。
斯冉在这无比短暂的时间里十分冷静的分析了如何躲避能够最小限度的受伤,并且在脑内计算着自己刀上的毒还有多久会发作,同时计划出了一条最近的逃跑路线。
但她知道今天有可能会重伤甚至丧命于此,看着那毒镖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知为何脑中浮现了那如玉般的公子坐在柳树下静目远视的场景,似乎已经如画般镌刻在脑中。
努力忽略心中那一丝异样,正当她打算有所动作时,锵的一声,那些飞镖像是打在了透明的铜墙铁壁上,统统在半空中停下,然后一齐落在了地上,一阵清脆连续的落地声。
“相公,有人欺负我们家女儿呢。”
“是吗?”
话音刚落,只见到一个人影晃动,一个青袍中年男子几步便已经走到刀宪宗面前,面无表情的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人慢慢举起来,双脚离地。
速度之快,让刀宪宗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大概就算是有那时间也是白费功夫,实力上的碾压,是绝对的。
他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被举在空中,满脸通红又渐渐转青,最后却是变紫了,翻起了白眼。
中年男子发现了他的异样,轻飘飘的便松开了手,刀宪宗就砰的一声,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开始捂着脖子口吐白沫。
见这情形,揽着斯冉帮她揉捏右手的美妇人自是明白了,讽刺一笑,“刀宪宗你不是自诩毒鬼吗?怎么,如今竟然中了我女儿的毒?”
那边的年轩也是如此情况,甚至比刀宪宗更严重些。
“年轩,交出解药,我便帮你们解了毒。”未来得及跟爹爹娘亲正式打招呼,先办事要紧,小婧儿还等着。
沾满自己的血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入衣袖中,拿出一张药房,声音断续无力,“这是……解药……拿去。”
望向她的目光似乎掺杂着许多她难以读懂的复杂情绪,失望、难过、痛苦……
斯冉:完全看不懂:)
她拿到解药之后,扔了一个药瓶在他面前,“这里面两颗解药是第一阶段服用的,若是你给我的解药有用,我自会把第二阶段的解药给你们。”
刀宪宗似乎要咳出血般的咳了几声才能开口说话,声音嘶哑,“我们……怎么知道咳咳咳……你会不会骗我们?”
斯冉笑了,不再是柳汲安面前那般的明亮耀眼,竟与方才美妇人的讽刺一笑有八成相似。
“我又不是你们,说到自会做到。”
72
斯冉一点不歇的与父母一起赶回了小医馆,把手中药方交给老者们,见他们纷纷去抓药熬药才松了一口气。
这药方她仔细看过了,并无不妥,老大夫们常年住在浣州,他们知道如何联系官府然后将解药派发给百姓,就不用她再操心了。
现在就等着小婧儿吃完药,快点好起来了。
夜十灯匆匆跟三人打了招呼就去帮着煎药了。
“爹,娘,你们怎么会在浣州?”
倪束清,也就是斯冉她爹,如今已经三十有五,风采也依旧不减当年,反而更添几分岁月的风味,只有对着女儿和妻子的时候脸上才会柔和几分,带着笑意。
“我和你娘正要回音离谷,听说你在浣州,便过来看看你。”看向一边坐着依旧美的令他心醉的妻子,目光更是温柔,但脸上却满是无奈,“你娘她有了。”
斯冉瞪大了眼睛,又惊又笑,视线落在凤夕茗平坦的肚子上,“娘亲,真的吗?”
凤夕茗有些得意的一笑,“当然是真的了。”
女儿都十五岁了,她还跟十七八岁小姑娘一样,斜眼瞥了瞥倪束清,然后跟自己女儿挤眉弄眼的。
当年凤夕茗生斯冉的时候不顺遂,幸好是在音离谷里生的,有擅长这方面的女大夫,这才救了她们母女俩所以现在倪束清才无论如何也要赶回音离谷,至少在那大夫众多,比较有保障。
生产后凤夕茗倒是没怎么,就是把一贯以冷静自持的倪束清吓得不行,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不怎么说话,但当天他在产房外竟是急的哭了出来,吓坏了一干人。自此他打定主意不让妻子再生孩子了,无论凤夕茗再怎么说他都不松口,硬是把生孩子跟鬼门关联系到了一起,谈之色变。
但凤夕茗不愿意啊,从小的愿望就是要跟心爱的人生一大堆孩子,斯冉一个人也抵不了一堆啊!所以一直坚持不懈的用各种阴谋阳谋想要个孩子,这么多年了,终于给她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