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国子监的人员再复杂,又哪能比得上朝廷的人员复杂,早晚都是要经历这么一遭的,早一些总要好过晚一些。
至于勋贵子弟,人家是不好惹,当然他也不是惹事儿的人,真要是遇上了纨绔子,不能正面抗,难道还不能暗地里用软刀子吗。
就算真遇上了怎么都扎手的硬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白鹿书院最大的特点,不是配备的先生足够好,而是管理的足够严格。
不管是不允许带书童和下人进书院,还是各种各样的惩罚手段,归根到底,都是让学生意志力更强,能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去。
他要是在学习上态度松散,或是一朝中举之后,便得意忘形了。
那去白鹿书院,必是有所得的。
可他并非是这种情况呀,在学习方面,他自问已经足够自律了,没怎么松懈过,也是尝过‘人间疾苦’的人,这锻炼意志力的法子,对他来说用处不大。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整理内务上,还不如多读几本书,或是多出去走一走呢。
但是对他来说,白鹿书院跟国子监比起来,有一样不可比拟的优势,那就是离柳州城没那么远,每个月那一天的假期,肯定是不够回去的。
但是过年总是可以回去一趟的,这样一来,姨娘也就用不着去燕县了。
他已经数年未曾见过母亲了,每次遇到什么大事儿也会写封信过去,不过从未收到过回信。
但母亲的性子,他也是了解一二的,尤其是他那位嫡出的弟弟,好似身体不太好,姨娘回去,肯定是出气筒,日子且不好过着呢。
还是尽可能的留在大伯这边,不管对谁都好。
两边虽然还没分家,但在魏时心里头已然泾渭分明,能不牵扯就不牵扯。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姨娘同他一起去京城。
这事儿谈何容易,再怎么互不牵扯,毕竟是没有分家,就算是分了家,父亲在世的情况下,姨娘也不太可能跟着他分出去。
能为这事儿做主的,也就只有大伯和祖母了。
但这两位长辈为他做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他也不想过多的去麻烦两个老人家。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早做准备吧,不管白鹿书院,还是国子监,离柳州城都不算近,要过去读书,怎么着也得先置办个宅子。”
总不可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去读书,书童、小厮、婆子、丫鬟、护院,要带的人多着呢。
魏定是没法儿给堂弟出主意,不管是国子监,还是白鹿书院,优缺点都很明显,他是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
“那便去国子监。”魏成斩钉截铁的道,“虽说路远了些,但是白鹿书院离的也不近,京城好歹还有与我相熟的同僚,你过去了,他们也能照看一二。”
“不过就你一个人过去也不行,借住在别人家里不是长久之事,单独置办一处宅子的话,若是没个管事儿的,那还不乱了套。”魏成思忖道。
这要是侄子已经成了亲,那就不用犯愁了,小两口直接一起去京城,哪还用操心有没有管事儿的。
可侄子这不是还没成亲吗,更何况他还想着让侄子拜个师父,到时候也得有个能做主的长辈在场。
按理来说,李家是大侄子正儿八经的外家,哪怕并非是李氏所生也一样,去了京城,借住在李家,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可李家的家风实在是一言难尽,太让人糟心了。
他可不敢让他魏家的麒麟儿借住在李家,那可真就是白玉入泥潭里了。
但是能跟着魏时过去的,也就白姨娘一个人,一个从来就没管过家的姨娘,哪怕是生了魏时,身份也不太能够上得了台面,最起码在拜师这种事情上,说不上话。
他不觉得让白姨娘跟过去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到底是魏家人丁单薄,想从自家挑个人过去不容易,想从族里挑个人过去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