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相处在一起,如春风扑面,轻松自如,又能听到许多充满哲理和慧睿的说辞,甘之如饴。
“公子可知我的身份?”萧依依忽然开口询问。
罗昭云有点茫然,失笑道:“罗某初来京城,耳路不聪,尚未知晓萧姑娘出处,还请包涵。”
萧依依淡淡一笑,明眸皓齿,仪姿优雅,堪可入画,素手轻抿了一下檀口,含笑道:“公子不必惶措,依依没有丝毫责问之意,只想托出身份,特意告之。”
“哦,那请萧姑娘明言,罗某洗耳恭听!”
萧依依点了点螓首,略有一些羞赧,目光看向了窗外的河面,水面波纹荡荡,河水滔滔,说道:“依依眼下是妙音阁的魁首,也是那里的半个掌管人,精通音律,擅写词曲,不过,仍是欢场之人,还请罗公子莫要介怀,轻蔑依依才是!”
“妙音阁,萧……依依!”罗昭云觉得非常耳熟,忽然间,想到了前两日钟管家曾顺口提到了铜雀楼、红袖薇、妙音阁之名,还有一个萧依依,只是自己当时并未当回事,左耳听,右耳就冒出去了,想不到,今日却意外邂逅了。
“原来是你,长安城有名的才女之一啊!”罗昭云恍然大悟,眼神倒是清澈,没有任何亵渎之意。
萧依依感受到对方的真诚,没有轻视、鄙夷她出身烟花之地的身份,心中稍安,虽然她洁身自好,才学过人,平时里舞文弄墨,结交不少学士才子,有点傲王侯,淡公卿,孤芳自赏,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觉得身份颇为尴尬。
罗昭云摇头道:“萧姑娘勿轻自怜,以你才貌无双,圣洁自好的口碑,相信只要进入长安的人,都能理解萧姑娘的难处,还有那份坚持。在我看来,萧姑娘便如一朵清新隽永、白皙俏美的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辈同仁,皆当敬允!”
“啊!”萧依依听着对方如此当面赞美之言,白玉似的脸蛋上腾起了两抹羞红,好象点上了两点胭脂,正在慢慢地晕开。
原本她是欢场女子,见惯了赞美之词,可不知为何,当罗昭云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被惊住了,芳心如小鹿般怦怦乱跳。
这不是说,萧依依动真情了,而是她得知罗昭云的身份之后,时刻听着他流露出的惊艳之词,新颖之语,已经拨动了她的心弦,很看重对方的认同和尊重!
在她自己患得患失,不知对方是否会看轻她的时候,蓦然得到罗昭云如此高的评语和称赞,自然会兴奋、感激,这与平时才子对她说出爱慕之才,不论场景、气氛、还是用词之新、神态之城,都相差甚远矣。
这一刻的萧依依,完全露出了女儿娇态,轻咬着唇,黑白分明的眼睛睇了他一眼,那绝秀的脸蛋儿红馥馥的,秀颈优雅,娴婉柔媚,丝丝入骨,一时娇丽照人。 罗昭云盯着面前萧依依的神态,肤白如玉,两弯细细柳眉犹如远山含黛,雪腮渐渐浮起两抹嫣红,如同初绽桃花,螓首微低,似乎有些羞赧,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想到了一首诗句:
那一抹低头的风情,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这一刻,两人都沉默没有说话,阁楼静谧,只有二人对着桌案,无声胜有声。
一向洁高气傲的萧依依,见识过诸多才子墨客,受过王公贵族子弟的追捧,赞美之词听得快腻快吐了,但身为烟花欢场之人,逢场作戏,对甜言蜜语都免疫了。
可不知为何,刚才的刹那,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听得有些动心,娇羞不已。
此时,萧依依低头侧首,目光没有看向罗昭云,而是投向桌案杯几,还有雕花窗棂,河面的风越来越浓,带着水气,吹得她的发丝有些轻飘。
罗昭云目光真诚地看着她,虽不是女儿装,但是那种娇态,恰恰就是女人味,如果换上霓裳裙,肯定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时间的画面仿佛定格一般,就卡在了这。
萧依依感受到对方目光在盯着她的脸颊看,愈发觉得有些不适应,缺少了几分淡定。
“他比我小,姐姐我怎么会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说的脸红了?”萧依依心中还在纳罕,极力压住情绪,红晕在一点点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