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昏君杨广,不惜民力,滥杀无辜,视天下百姓为蝼蚁、草芥,动辄上百万的郡县,已经十室九空,路有冻死骨,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对得起先帝杨坚吗?对得起我们当初门阀贵族,扶持的大隋王朝吗?只有反抗,我们可破入城内,暂时拥立杨侗为储君,废掉杨广,斩首向天下枉死的将士、百姓谢罪,请诸位谨记,我等并非谋反,而是拨乱反正,正义之师,解救天下百姓于苦难,攻破洛阳,所有人都将有功于大隋,让我们上下同心,推翻昏君统治——”
这番言辞,是杨玄感跟李密、韩世萼、杨慎、杨约等人商议后,定下的说辞,就是为了给自己正名,正所谓名正才言顺,宣传自己为正义之师,可以获取更多人的支持,而且还不会让那些目前还忠于大隋的文武官员、贵族们反感。
“史怀义听令,接令旗!”
此际,史万岁的嫡子史怀义阔步走上将台,跪拜接下令旗,他是今日负责攻南门的统帅,史万岁可是大隋名将之一,至少排进隋代的前十名,却因杨广的喜怒无常而刺死,这笔仇恨被他的儿子怀恨在心,有机会报复杨广,史怀义当仁不让。
“杨恭道、王伯当听令,你二人各带兵一万五千人,攻打东、西两门,北面城门,由本将军亲自坐镇指挥,猛攻城防,四面合围攻击,争取早日破城。”
“遵命!”杨恭道、王伯当上前接令。
八万人马行动起来,营地嘈杂起来,铁甲锵锵作响,马蹄声惊天震动,分出三股兵力,攻向了不同的城门,尘土飞扬。
准备妥当后,义军开始攻城了,只不过衣袍不整,兵器不足,只有士气还算高昂,但这样临时组建的杂牌军,一旦受挫,也很容易一蹶不振。
“杀!杀!杀!”城池喊杀喧天,弓箭手不断向城头射,掩护潮水一般架着云梯和攻城战车的人马向前,而前面的将士趴着城墙,前仆后继,死了一波又补上一波。
城上向城下还以颜色,远用抛石、弩箭,近用滚木、檑石,遥遥望去,不断有攀援到一半的人体坠下城头,摔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残破的云梯、燃烧的攻城战车,散落各处,一片狼藉。
杨玄感虽然有万夫不挡之勇,但带兵打仗,经验却不足,所以,空有一身武艺,在谋略上却显得不足,坐在马背上,发号施令,让前线的虎贲俾将们,加紧猛攻,但城内有留守的禁卫军,抵挡住了他们的义军攻势。
此外,洛阳城内,由于许多官员和家眷在,所以守城将士,反而更加卖力,担心城破会波及诸多的门阀贵族、本姓宗族等,不少中层武官,家就在洛阳,所以都纷纷效死命,跟义军的攻防鏖战,僵持下来,一时难有进展。 平壤城下,开始休战,没有了隋军大举攻城,一下子变得很安宁,与往日厮杀震天,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场景大相径庭。
城头上的高句丽军卒,全都愣住了,一排排地探出头,向外张望,如果是过去的几日,只要一冒头,很容易被射中,洞穿头颅、咽喉、胸口,死于非命,如今却一点事都没有,格外平静。
守军们观望着城外的四方大营,炊烟升起,马蹄声来回振动,出营的、进营的不断,训练声、列阵声不绝,似乎在休整。
乙支文德、高氏郡王高宏、渊盖野等人带着诸将聚集城楼上,看到隋军的状况,心生疑虑。
高宏道:“已经三日了,隋军一直没有攻城,也不知在做什么?”
乙支文德分析道:“看样子在休整,准备酝酿更大的攻势!”
渊盖野说道:“对,这些日子隋军伤亡也很大,休整一段日子,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要困城,跟我们比粮草物资,若是围城两三年,我们都要饿死城里了!”
“隋军人多势众,轮流猛攻,我军也抵挡不住多久,难道他们想要打心理战,故意不攻,让我们胆怯?”
“不是没有道理,也可能诱咱们出城偷袭!”
乙支文德对着身边一位副将道:“隋军大营的炊烟数有没有统计完整?”
副将胡冬海答道:“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么多锅灶的炊烟数,似乎没有明显的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