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深顶着赵夜辞探视的目光，颔首。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赵夜辞弯了眼，眼底的阴鸷却不见半分，“你觉着小七如何？”
“安……安乐公主？”何深瞳孔猛地收缩。
这事和赵灵星有关？
何深突然想到那日，赵夜辞不顾一切将赵灵星堵在门口时的场景，那眼里的占有、掠夺、执念无一样是应着对待妹妹时会有的神情。
那是——
看女人的眸光。
赵夜辞钦慕赵灵星！
可他们是亲兄妹……
何深明白了，明白为何赵夜辞已是太子之位，还要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的缘由。
只要有赵帝在的一日，赵夜辞断是不会与赵灵星有任何的可能。
他需要到一个无人能束缚的高点。
那个高点，必不能有赵帝的存在。
赵夜辞触到何深满是恐慌的神色，他蓦然扯开了笑容，低冷的笑声似在雪地里行走时落下的水珠，刺骨冰凉。
“是。”他大方承认。
赵夜辞随意的捏着酒樽，杯口朝下，啪的一声酒樽落地，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他那忽明忽暗的阴鸷眸光，终是显露了出来，“无论是谁，阻了路——”
他即便他的爱，前路阻挡千万。
那又如何。
“都该死。”
——
御书房。
赵帝脸色铁青，宛若覆了一层细密的乌云上去，他怒气冲冲的将折子摔下了桌案，盛怒难掩。
这一下饶是跟在赵帝身边的段公公，都被这阵仗吓了一大跳。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段公公急忙把折子从地上捡起。
赵帝眉头紧蹙，“南境这群蛮人，简直是胆大包天！太子前前去平定，竟也是如此无所畏惧，成何体统！”
段公公在一旁听着，这是朝堂政事，他不敢多言。
听了赵帝念叨了老半天，段公公也大致总结出这折子上写是什么。
赵夜辞亲自去了南境，南境反倒不领情，对着边防的侵/犯愈加的肆无忌惮，两边的战火迫在眉睫。
这折子，是让赵帝派援兵支援。
赵帝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唤楚侯爷来。”
段公公急忙应了是。
楚韫赶来时，赵帝的怒火未消减半分，室内的压迫感愈加强烈。
还不等楚韫行礼，赵帝便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免了，你把这折子看了先。”
段公公把折子递交给楚韫。
他一目十行看完，面上的神情掩盖的极好，心里却是化起了一抹冷笑。
赵夜辞和南境合作，已是不争的事实。特地弄出这一回，把消息传到京都来，这目的也是好猜的很。
调虎离山。
京都兵权大半掌握在楚家手中，出了这事，赵帝定会调他去南境。
“依你之见？”赵帝蹙眉问。
楚韫先是沉默，“这南境之争，需平。”
果不其然，赵帝问，“京都内外的难民都已安抚，由你带兵前去南境，如何？” 赵帝意图明确, 这南境之行楚韫非去不可。
楚韫应下这事, 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现下还缺赵夜辞像乱的确证据。
他去南境，目的在于将赵夜辞一击毙命。
京都之内他未完成的灾民安置，将会转手于赵呈打理，以防这又出了什么乱子, 将人打的措手不及。
赵帝催的急，只留给楚韫三日的时间，三日后便要离京。
楚韫坐在桌案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由得用力捏了捏书卷的一角，剑眉紧蹙，无一不透着烦躁。
去南境征战，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小事。
楚家的男儿本就是应在沙场抛头颅洒热血, 这是他从幼时便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