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陆俭怒喝一声,挥手道:“又不是只有九品中正一条出路,等过两年为父当上阀主,一样能让你飞黄腾达!”
“可那不是正途……”陆枫哭哭啼啼道。
“别不知足了,你能不能过去这一关,重新抛头露面,还得看运气!”陆俭厌烦的挥挥手,示意他退下道:“我会让老张给你安排新的身份,你去外地躲上一年半载,也好好反省一下去吧!”
“父亲,孩儿不想离开洛京,不想离开你和母亲啊……”陆枫又抱住陆俭的大腿,大哭起来。
“滚!”陆俭再一次把他踢开。
这时张管家从外头进来,将哭成泪人的陆枫扶出去,直接送去一处偏院。将陆枫安顿下来,张管家小声劝道:“少爷,这次你惹的祸实在太大了,老爷就是给你补救,也需要时间啊。你千万稍安勿躁,安心在这住几天,等小人安排好了,便送你离京。要不了一年半载,小人一定去亲自接少爷回来。”
陆枫却不理他,只是把头埋在枕头下。张管家只好躬身退出。
张管家一走,陆枫的帮闲胡三便蹑手蹑脚进来。他是陪着陆枫一起逃跑的,也是他劝陆枫回来找陆俭求助的。
“公子,这已经不错了……”胡三已经听到张管家的话,知道肯定得离京了。“咱们就安心到外头玩上一年,你不老想去看看京外的花花世界吗?”
“那也得是本公子主动去,像这样跟丧家之犬一样被撵出京城,算怎么回事!”陆枫腾地坐起来,咬牙切齿道:“再说,我也不能就这么走人!一想到陆信还在京里快活,我就寝食难安!”
“公子,他可是宗师啊……”胡三眼皮直跳道。那日在伏牛山,陆信给他造成的阴影实在太重了。
“他是宗师,他的妻儿可不是!就不信他总守着他们!”陆枫冷声道:“这次我也不绑票,直接撕票!”
“可咱们已经没人可用了……”胡三苦笑道:“老爷的人,肯定不会帮忙的。”
“这世上,有拿钱杀人的行当!”陆枫幽幽道:“去找白猿社,我出双倍的价钱,买他妻儿的人头!” 从善坊,陆向府中。
这阵子,陆云一直刻苦用功,认真准备下月举行的家族选拔。他虽然底子很厚,但毕竟久在江南,对京城流行的文风和观点比较陌生,这都需要时间一点点来准备。而再过几天,他就要出发伴驾,还不知到时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能抓紧眼前的时间,多学一点算一点。
见弟弟如此辛苦,陆瑛也十分懂事,不再缠着他陪自己玩,反而给陆云准备了一大堆补品,每日三五次的往他房间里送。
陆云刚吃完燕窝,看着陆瑛又端了一盘剥好的胡桃进来。
“这是西域传来的珍果,最能补脑。”陆瑛把碟子放在几上:“统统吃掉哦。”
“我最近流了好几次鼻血……”陆云哭笑不得的求饶道:“阿姐就放过我吧。”
“臭小子,好心当成驴肝肺,阿姐还不是心疼你!”陆瑛白他一眼,捻起一块胡桃,送到陆云嘴边道:“吃!”
陆云无可奈何,只好把那块胡桃含在口中,却实在不想咽下去。哪知陆瑛喂食儿上瘾,接连喂了他七八块,把陆云的腮帮子都撑起来了。
陆瑛这才发现,陆云根本没往肚里咽,便按住他的腮帮子,填鸭似的逼着他咽下去。陆云呜呜叫着想要躲闪,样子十分滑稽。
姐弟俩正在笑闹,门口响起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见有外人,陆瑛赶忙收手,红着脸望过去,就见一个驼背疤面的中年人,正满脸好笑的立在那里。
“保叔来了。”陆瑛赶忙起身相迎,心里却暗叹一声,她着实不愿看到,弟弟和此人搅在一起。
保叔也知道陆瑛不喜欢自己,所以笑笑没说话。
待陆瑛离开,他才跪坐下来,向陆云施以大礼。“公子,属下救驾来迟。”
“咳咳!”陆云好容易才把满口的胡桃咽下去,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对保叔笑道:“是啊,你早来一会,我就不用遭这份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