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柏三人也过来安慰陆云。众族人深感陆仪处事不公,都纷纷向陆云投去同情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参加考试的陆阀子弟,在看了陆云的文章后,原本早就断了侥幸的念头。他们觉得输给陆云是心服口服的,但此刻见胜出的居然是陆栖,那些子弟就像自己遭到不公一样,一个个全都愤愤不平。围在陆云周围,大声表达对他的钦佩,用这种方式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他们的父兄拦都拦不住。
虽然也有不少人想去恭喜陆栖,但三位公子、四位皇子摆明车马支持陆云,他们哪敢现在就往陆栖身边凑?就算要恭喜,也得等事后了。
见结果公布出来,自己还被冷落在一边,陆栖简直要气炸了肺。他怨毒的盯着没事儿人似的陆云,终于忍不住低低冷哼一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小子,别张狂,有你哭的时候!”没想到他这么小的声音,还是被皇甫轼听到,狠狠瞪了陆栖一眼道:“咱们走着瞧!”
话虽如此,就连皇甫轼也明白,礼教执事既然已经定了是陆栖,差不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会再有什么变化……
不过皇甫轼这话,还是成功的让陆栖心情灰恶无比。本应像陆柏他们那样,一经提名便被阖族崇敬的剧本,居然演出了过街老鼠的效果,实在是让他郁闷的想要吐血……
……
那厢间,陆仪磨磨蹭蹭进了三畏堂,来到后头的阀主住处。
陆仪长长叹了口气,抬头看一眼陆尚所住的院落,突然发现门口除了自家的护卫,还站了两个身穿红袍的高阶宦官。 看到那两个候在门口的红袍宦官,陆仪忍不住瞳孔一缩,显然阀主有宫里来的贵客。
‘怎么又是宫里的人?’联想到礼教院外的四位皇子,陆仪感觉有些不妙,不由站定了脚步,准备晚些时候再来禀报。
谁知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见大执事陆修从里面出来,一见他便笑道:“来的正好,正要去找你呢。”
“阀主不是有客人吗?”陆仪有些头疼道。
“就是阀主找你。”陆修示意陆仪赶紧进门。陆仪只好硬着头皮跟他进去阀主院中。
小院里藤架浓荫,金鱼戏水。一张洁白的竹席设在藤架之下、鱼池旁边,两个年迈老者对坐在竹席之上,正一边品茗,一边神情放松的闲聊着。
面朝门口坐着的,是陆阀阀主、安国公陆尚。背对着门口的老者,穿一身紫色的宦官袍服,腰间系着玉带,仅从这身装束,陆仪都能判断出,是内侍省总管杜晦驾到。
两位位高权重的老者,正在追忆往昔的峥嵘岁月。别看杜晦如今不显山露水,当年却是与左延庆并称的顶尖大内高手。当时左延庆在西秦、杜晦在东齐,都是让高祖皇帝的义军,十分头疼的角色,让陆尚这些人吃了不少苦头。
两人相继归顺高祖后,左延庆继续风风光光,为高祖鞍前马后。杜晦却人如其名,低调做人、韬光养晦起来,以致今日天下只知有左,不知有杜。但在陆尚这些老一辈眼中,杜晦一点也不比左延庆逊色。
陆尚和杜晦正聊着,当初在东齐交手时的过往,看到陆仪进来,便打住话头,笑道:“来的够快。”
当着外人的面,陆仪自然不会主动提及人选之事,便恭恭敬敬向阀主和杜公公行礼,和陆修在下首跪坐,这才轻声问道:“不知阀主唤侄儿前来,有何吩咐?”
陆尚看看慈眉善目的杜晦道:“陛下交代了点事情,你给杜老公公办一下。”
“请老公公吩咐。”陆仪赶忙转向杜晦,心中却疑窦丛生,初始帝会有什么事,需要自己来办,还得让杜晦亲自传话。
“呵呵,是这样的。”杜晦面带微笑道:“你们陆阀有个叫陆云的少年,不知执事可否了解?”
一听‘陆云’两个字,陆仪就头疼欲裂,心中狂叫道:‘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来给那小子站台!’
“怎么,执事不认识他?”见陆仪一脸便秘状,杜晦奇怪道:“前阵子他还奉旨在避暑宫伴驾,还以为贵阀都知道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