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皇祖母不再遮面时,样貌也已经随着年龄变化颇大,没了当年的绝世风华。也不会让人将她和陆云联想在一起了……
……
“那左延庆和我皇祖母那边……”陆云又问一句。
“你们从地穴回来不久,左延庆就来了一趟竹林,问我你到底是谁。”皇甫照解释道:“那老太监最是贼精过人,我知道瞒不过他,何况也没必要瞒着他。就把你的身份告诉他了。他知道了,自然我老嫂子也就知道了。”
“唉,说起来这厮也是个痴人。”皇甫照说着,叹息一声道:“虽然他成大宗师是在净身之后,但能以堂堂地阶宗师身份,甘愿入宫跟随你祖母,实乃千古难寻的情种。”
“咳咳……”皇甫照可以对皇祖母的事情言谈无忌,陆云却不想谈也不想听,忙咳嗽一声,扯开话题。
“你今年应该六十多了吧,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六十有五了,正经的花甲之年。”皇甫照长长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神态,确实不是十来岁的少年能装出来的。“当年报恩寺之战,本来以老夫的功夫,就算以一敌三,那些逆贼也休想伤到老夫的汗毛。”
“是,孙儿从小就听说,皇叔祖武功盖世,素有红日镇山河的美誉。”陆云忙赞道。
“屁。”陆仙不屑的哼一声:“还不跟我一样,都败在张玄一手下。” “能跟你一样吗?”皇甫照闻言大怒,指着陆仙的鼻子道:“你当时可是跟他单挑,我呢?可是在跟那三个货激战正酣时,那老牛鼻子忽然现身偷袭,老子猝不及防才着了道!”
“没什么区别。”陆仙摇摇头道:“至少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你却被打得筋脉寸断,几乎要去见阎王了。”
“我以寡敌众,虽败犹荣!”皇甫照挥舞着双拳,像要跟陆仙拼命一般。
“那小爷爷是怎么得救的?”陆云赶紧把话题拉回来,省得这俩老不休继续吵个没完。
“是左延庆从护城河里把我捞出来的。”皇甫照神情黯淡下来,任他再豁达,回忆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还是痛苦的难以自持。“他把我藏在邙山的一个空坟中,帮我治好了外伤,又让我修炼《荣枯神功》来恢复内伤。”
“《荣枯神功》?”陆云却是没听说过这门功法。
“这是一门波斯功法,当年左延庆在西秦时得到的,连他自己都没练,自然没人知道了。”陆仙淡淡解释一句道。
“我要是知道,他自己都没练过,就是立时死掉,也不会练这门见鬼的功法的!”皇甫照一脸追悔莫及道:“他当时跟我说,这门功法神奇无比,可以让人枯木逢春,练到大成便可洗髓易筋,将我断掉的筋脉重新连接,让我重返天阶,甚至问道先天都不无可能。你说说,这谁能拒绝的了?”
“也就是你这蠢货,才会信那老阉贼的鬼话。”陆仙哂笑一声,却又叹气道:“但换做我在那种情况下,也别无选择。”
“是啊,我别无选择。”皇甫照长长一叹,又喝了一口酒,满脸愁苦道:“就在那坟墓里练起了《荣枯神功》,老子的资质本来就万中无一,又有大宗师的底子,半年时间就让我练出了明堂。我全身的老皮褪了一层又一层,每退一层皮,我都觉着自己身体年轻了不少,当时心里着实高兴,觉着自己恢复功力指日可待了。”
“那是一个夏天,运完功之后,我心情好极了,忽然想起自己从受伤起,还没出过坟包,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又脏又臭,就赶紧出来,寻了条小溪想把自己洗刷干净。谁知道洗掉了满脸的污垢后,我就看到水面上,倒映出一个孩童的面孔,当时吓得我差点尿了裤子,还以为自己见鬼了呢!”
……
竹林中,陆云瞠目结舌的听着皇甫照,讲述那段离奇的经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那小孩是我自己,几十年前的模样。”皇甫照摸着自己光滑细嫩的皮肤,哭笑不得道:“这才知道这《荣枯神功》邪门至极,居然能把我返老还童。当时我就再也忍不住,冲回洛都到上清观找左延庆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