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边小心驾车,一边挑着灯笼仔细看前头的路。他忽然瞧见长街尽头,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会儿,各处坊门都已经关闭,大街上行人绝迹,就连巡夜的兵丁也不知去了哪里。那人矗立在大街中央,看到马车朝自己驶来也不避让。
这一幕,让那车夫心下直发毛,赶忙扯着嗓子吆喝道:“让让,不要命了吗?!”
谁知对方依然纹丝不动。
车夫情知不妙。这时,马车已经到了距离那人一丈近远,借着灯笼的火光,车夫定睛一看,不禁‘啊’得惊叫一声,吓得他险些从马车上跌落下来。
车夫这一惊慌,手上不由自主一紧缰绳,马匹吃痛站住脚,车厢自然跟着猛地一晃。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陆信一头撞在了车厢壁上,疼得他呲牙咧嘴,骂道:“撞死你家老爷了。”
“鬼,鬼啊……”车夫却顾不上答话,只见他两股战战的指着那拦路之人,声音中满满都是惊恐。
陆信费劲的眯起眼,借着火光定睛一看,只见那人身材高大,穿着白色长袍,头上戴着个狰狞的猿猴面具!在这深夜长街中相遇,真如碰见厉鬼一般!
“你是……轩辕问天?”陆信的酒,刹那间醒了一半。
“说对了,本座正是白猿社主人,轩辕问天!”那人一开口,声如金石,震得车夫两耳嗡嗡作响。只见他双手一挥,一团灰蒙蒙的真气便透体而出,刹那间将拉车的马匹笼罩其中。
‘咴咴……’战马惨叫嘶鸣,像被无数钢针扎满全身一般。无数股细弱毛发的血线,从它的毛孔中喷涌而出,这匹八尺多的高头大马,眨眼间便被放干了血,倒在血泊中。 “妈呀……”车夫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尿了裤子,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主人,手脚并用往远处逃去。
‘轩辕问天’似乎也懒得对蝼蚁出手,他的眼里只有陆信。
“你不打算逃走吗?”夏侯不败假扮的轩辕问天,目光冰冷的看着陆信。猿猴面具在夜色中,闪烁着难明的光泽。
“嘿嘿,被白猿社主人盯上了,我还能逃得掉吗?”陆信瘫坐在马车上,苦笑一声。
“你知道就好。”夏侯不败的余光透过面具,瞥见那特意留下来传话的车夫,已经跑远了。便也没了表演的兴致,大步走向陆信。
“尊驾堂堂天阶大宗师,为何要屈尊对在下动手?烦请让我做个明白鬼。”陆信似乎已经认命了,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车厢中,既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也没有要抵抗的架势。
“白猿社接下的任务,就一定要完成。”夏侯不败按照预先设计好的说辞,冷声答道:“你要是心里不服,下地狱后去找陆俭吧。”
说着,夏侯不败右手束刀,如斧头劈豆腐一般,将坚硬的榆木车厢齐刷刷劈成了两半。
陆信便如被剥掉了颗的花生仁,毫无遮拦的坦露在对方面前,可怜弱小又无助……
“我命休矣……”陆信哀叹一声,闭目等死。
“去死吧……”夏侯不败的手刀看似不疾不徐,却眨眼就到了陆信的胸前,一个黑虎掏心,便要挖掉他的心脏。夏侯霸实在是恨极了这厮,命夏侯不败给陆信一个痛苦万分的死法!
谁知却听铛的一声,夏侯不败的手指似乎撞在了金属之上。
“咦?”夏侯不败讶异的低呼一声。
但更震惊的还在后头呢!
趁着他吃惊之下,中门大开,陆信猛然双拳砸出,耀眼的真气透体而出,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凝成一颗碗口大小的光球,正中夏侯不败的胸口。
便听轰的一声巨响,夏侯不败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数丈远,重重摔在了地上。
哇的一口鲜血喷出,夏侯不败满心都是惊恐:‘大宗师,天阶大宗师!陆信怎么成了天阶大宗师?!’
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快四十岁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晋级天阶?但那透体而出的金色真气甚至可以凝聚成球,不是天阶大宗师怎么可能做得到?而且是功力毫不逊色于他的大宗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