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争光”这种天真的想法时遥一开始就没往心里去,她认为既然老邱都说了,参与大于成绩,那成绩好坏也就无所谓。只是张妍真情实感地认为乒乓球特长是刻在中华儿女DNA里的,她只要激活了这一技能,练上两周立马能所向披靡。
两人心思各异地去买拍子,卜一鸣就在门口等着她们。他见两个女孩瓜分了塑料盒里两个乒乓球拍,问张妍:“运动会你报了乒乓球?”
张妍立刻很紧张地抓牢了拍子:“这个你也会吗?”
“不会。”卜一鸣干脆地说,“柏思新会,他初中市里比赛拿过冠军,可以让他教你们。” 张妍看腻了卜一鸣,但对柏帅哥还是很新鲜的,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时遥犹豫了一下,她预想中是她和张妍两人每天自娱自乐打上那么一会儿就好,并没有想过让专业选手莅临指导,然而这边张妍已经答应,她这时候再拒绝又有些不妥。
第二天晚上吃完饭,柏思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时遥觉得这事很稀奇,因为明明是张妍主张的乒乓教学,柏思新打的却是她的电话,后来转念一想大概这两人没有互存号码,就和张妍一起去了操场的乒乓球台。
等在那里的不光有柏思新,还有监工卜一鸣。时遥很快发现,张妍对于卜一鸣有阻她桃花的结论并非虚言。譬如柏思新在说到握拍姿势的时候,她们两个都摆的不是很正确,柏思新纠正时遥卜一鸣不说什么,但手指头还没碰上张妍的球拍,这位黑脸包公就要皱着眉头拼命咳嗽。
柏思新耸耸肩,玩笑道:“我可不敢指正张妍了,一鸣会在篮球场上对我进行无情的报复打击。”
除了这点小尴尬,第一天授课倒是非常顺利。当天集训结束,张妍和时遥基本已经能四平八稳地打上几个来回。柏思新不仅耐心,人也没有什么架子,让时遥对这个年级第一不得又刮目相看了几分。
晚上叶添来接时遥回家,看她精神头很足,过来的时候还哼着小曲,扯过她的书包问:“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报名了运动会的乒乓球比赛,”时遥说,“下午学会了发球。”
叶添觉得这临阵磨枪也磨得过于仓促了点,好笑地看她一眼,“自学成才么?”
“不是,”时遥说,“隔壁班的同学教的,他以前参加过专业比赛。”
叶添装作无意地问:“男同学?”
时遥感觉叶添的语气有点怪,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踢了脚路边的小石子。
叶添的眼皮跳了一下,运动会不帮助本班同学反而去帮扶外班的女生,就算是共产主义国际援助也不会有这么大公无私,用脚趾头也能想的明白,这名教练恐怕目的不单纯。
他顿时感觉有点气短:“就只教你一个?”
时遥感觉叶添周围气压很低,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不是。”
叶添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丢丢。
“我和我同桌一起。”时遥猜测他大概是这天工作不大顺利,见他好像对这个乒乓球比赛很感兴趣,主动向他说明情况。
时遥的同桌叶添是知道的,女孩,之前还和时遥做过室友,两人关系不错,暑假和时遥一起去图书馆的也是她。叶添有一次来接时遥的时候远远见过一眼,看上去是个挺活泼没心眼的小女生。
听完时遥解释,叶添觉着自己应该是想多了,低头想想说:“劳逸结合,挺好的,过两天给你买对好拍子。”
打乒乓球这件事本来只想着是个调剂——张妍做事通常三分钟热度,时遥原以为她们的集训坚持不了一周,却没想到张妍的热血持续到比赛之前还没冷下来,每天不管天气多热都要拉着她去后面练球。而柏思新跟卜一鸣也很义气,一天不差地进行指导。
大热天操场没有什么学生,时遥过意不去,期间委婉地向柏思新表示他们不必天天到场,柏思新却说:“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我还等着你总结好的新笔记呢。”
他这么说,时遥便不好推却,决心一定要趁国庆把笔记理出来,不能白白浪费柏思新的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