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不是没事吗?”韩遂捻着发簪一段,从夕霜手里抽过来。
“放开我,放开我。”完全是拒绝的态度,这次夕霜看清楚了,发出声音的时候,发簪顶端的珠子会发出呼吸般,忽明忽暗的光。她像是抢夺什么宝贝一样,从韩遂手里又给抢了会来,拢在手心里。
“你说不要的。”韩遂好笑地看着她,“吃不坏的,因祸得福会说话了呢。”
“既然能说话,就还是留下来。”夕霜假惺惺用手甩了甩,重新戴到头上。
“头好晕啊,别甩我。”它果然还得寸进尺了。
“那你跟着它去。”夕霜板下脸来,信不信她再甩三五十下。
“我就喜欢跟着你,嘻嘻。”小家伙学会说话,嘴巴可甜。夕霜偏偏还就吃这一套,前一刻还一脸嫌弃说要扔掉的,这会儿当成自家宝贝,谁来讨要都不给的架势了。
“虫虫说愿意留在还确山,和我们在一起。”小一搞定了竹节星过来回话,又指了指两只小的,“它们再过十几天应该和我一样能化形了。到时候,我们会到更深的山里,不让别人看到的。”
韩遂手把手教会小一如何把装竹节星的水池收起来,小一灵力充沛,学得很快。夕霜在旁边看着看着,睡意上涌,依着入梦了。
------------ 夕霜和韩遂在还确山整整待了三天,直到小一能够熟练的带着胖虫来回跑。
韩遂又动手帮着把那个人为的陷阱完全填平。外观上看,青草碧碧,毫无痕迹,谁也不会想到,那底下曾经发生过的罪恶。
夕霜本来不明白,韩遂为什么要费力做这样的事?直到小一带着两只小旗南,在原本陷阱的位置,放下了刚采摘来的山花。花瓣带有露珠,被风吹得轻轻颤抖,似乎有叹息声传来。身周的氛围有些不同,连吹来的风,跟着变得轻盈而芬芳。
“明白了吗?旗南意外而亡,死在还确山以外的地方。它被带走那一刹那的戾气,到这一步,才算完全解开。”韩遂扬起头,任凭山风吹过他的脸,这里又变得和他初次来时一样,“你还等吗?”
夕霜知道三天过去,再等也是无果。她心里,似乎也放下了什么,变得轻巧起来:“不等了,如果有缘,自会再相见。”
这句话小一学了去,在送他们的时候,小一学着夕霜的口气,重复道:“如果有缘,自会再相见。”
夕霜,没有回答,她脑袋上的那支簪子替他出声儿了:“有缘会相见。”
本来离别伤感的一幕,在夕霜用力掐发簪的动作中,结束了。韩遂带着她遁形离开,教她其中的心法,夕霜默默记在心里。原来遁形不难,只是要看灵力来决定速度,用韩遂的话来说,如果她体内的封印还在,那么飞不出百来步,就该重重摔下去,得不偿失。
“你的本命镜一贯如此吗?”韩遂有意让夕霜,再尝试一次,“没有想过把它凝结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形状?”他其实也心存好奇。
“想过,我自己就是镜师,曾经不信邪试过很多次了。别人摔碎的用坏的镜魄,我都有本事可以修修补补,骗骗到自己身上就不行!”夕霜有些气馁,自身的修补和灵力没有直接关系,她有种感觉,本命镜本来是整体的,不知被什么力气给击碎,补不起来了。
“你娘亲没有告诉过你吗?”韩遂的直觉而言,这母女两人似乎藏着太多秘密,而夕霜并非有所隐瞒,她是想不起来了。
镜魄被击碎的情形,就像死掉的邱家四少一样,本命镜和镜魄上都会留有痕迹的。可夕霜没看出自己的本命镜上有任何人力损坏的痕迹,查又查不出,问也问不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夕霜低头眯了眯眼,看不清脚下的风景,她知道这是因为韩遂的速度太快:“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离开天秀镇,曾经以为不会有机会脱身,却也做到了。所以,我想回去再尝试一下,能不能凝固镜魄,如果还没有办法的话……”
“如果还没有办法的话,我陪你去离驭圃甘家,问一问甘家家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遂把她的话接过去,“你既然是甘家的人,他们不可能一无所知,而且往后再没有躲着藏着的必要,他们要动手的时候,你藏得再远,也逃不过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