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当年多少人万金来求都求不到的。韩遂却走神了,甘望梅带着夕霜离开,夕霜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他救下夕霜的那次,夕霜说是甘家设局,把她弄出天秀镇加害。隔着距离都不曾放过的人,自己跑到甘家来受死?
如果不是他应承夕霜会护她周全,她根本不会前来。而他没有在夕霜的身边,侥幸以为甘望梅会网开一面。
“小韩,你要去哪里?”苏盏茶发现对面的男人非但没有承接下她的目光,反而抽身要离开。这是她数月来,见到唯一一个认识的人,五百年之后,韩遂今非昔比,她怎么能够错过!
“我去看看。”韩遂始终放心不下夕霜,甘望梅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出了事,来不及补救的。
“你是不放心刚才那个小姑娘吗?”苏盏茶笑吟吟地问道,“我和你一起去,甘家家主还能对这么个小姑娘做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韩遂嗯一声,夕霜和甘家的过往还真不是三两句说的清楚:“我看一眼就回来与你说话,你不用同往的。”
“我闲着也是闲着,而且我在甘家住了有段日子,很熟悉了,你呢?”苏盏茶主动走到门前,先一步把门推开,“小韩,你看甘家家主就在那里,小姑娘也在,不用担心。”
韩遂快步走过去,见甘望梅脸色阴晴不定,夕霜反而淡然,见着韩遂出来,她哼哼道:“这会儿想着要找我,快半个时辰了。”
韩遂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就差在她后脑勺上拍一掌:“说什么呢,甘家家主还能当着我们的面把你吃了不成。”
夕霜一听他说我们,自然是指他和苏盏茶两人,心里越发不舒服,连哼哼都给省下了,无声编派他,要不是我有护身之法,等你念着来找我,我要被甘望梅填井了。
甘望梅怪韩遂多事,和第一美人好好叙旧,跑出来做什么!苏盏茶莲步轻缓,樱唇轻启道:“甘家家主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都这样尽心尽力,不要说对待自家小辈了。”
“什么自家小辈,你说什么呢?”夕霜假装听不懂。
“小姑娘长得和甘家家主足有七八分相似,不用说也能看得出来。”苏盏茶瞬间到了夕霜面前,居然握住了她的手。
夕霜一惊,她的动作怎么这样快,自己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幸而是要握手,若是说要加害,哪里还躲得过去。
“你也是镜师?”苏盏茶看一眼韩遂,再看向夕霜,目光亲和,完全是长辈对待小辈的姿态,“小韩,难怪你对她这样上心。”
韩遂既不否认也不肯定,有些问题解释起来,容易越描越黑。
夕霜同样听出苏盏茶话中有话,摆明说韩遂是因为苏盏茶是镜师,所以对同为镜师的夕霜照拂有加。若是夕霜多心,必然会想到钻牛角尖,可她独立惯了,脑子清清楚楚。韩遂救她的时候,全然不知她是镜师,而且谁会知道失踪了数百年的人还能回来,她绝对不会把韩遂想得那样浅薄。
苏盏茶笑吟吟等着夕霜心态炸裂,没想到夕霜全然不当回事,都没有多看韩遂一眼:“甘家家主派遣出去的人要是不能回来,是要压着我们做人质吗?”
“乱说,衡齐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甘望梅一直很相信白衡齐的能力,虽然不知是什么意外牵绊住了他的时间,“再等等,他很快就会回来。”
“你们在等什么?”韩遂收回目光,看向夕霜,他有心看夕霜的小神情。可她低着头,额发遮盖住眉眼,让他完全看不清楚。
“我和甘家家主说前不久被人设局差点被湖狼咬死的事,家主要为我讨个公道回来。”夕霜精神一振,“此事你也是知晓的,以前我还误会是甘家家主看我不顺眼,要斩草除根才能安心。”
甘望梅生怕在苏盏茶面前,夕霜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破坏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假笑着拍了夕霜后背一掌:“没大没小的,在苏前辈面前怎么说话的?”
“怎么前辈长,前辈短的,我看这位最多就是姐姐的年纪,哪里有你们说得这样老!”夕霜这句话一出口,苏盏茶的笑容有点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