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霜一脸震惊,扭头看向韩遂,见他的神情平静如水:“你早知道是这样,你为什么没有说!”
“我把她的封印解开了,不是吗?虽然目前只解开了一个,可她很快会想起来。”韩遂的确不会吃惊,小珍是半人半尸的体质,尉迟酒和茹娘的孩子,“你娘做得挺好,让她学会控制自己与生俱来的本能,又用最正派的基础功法教她。她不是怪物,至少目前不是。”
韩遂的话让夕霜稍微心安些:“你娘竟然有把握带她出来,便是想通过此次现身的机会,让她恢复自由之身,你爹谢家家主是不是想了断了小珍的性命?”
“为了此事我爹娘不知吵过多少次。其实我也不明白我娘为何执意如此。”谢安在再次确定小珍没有在甘家做出荒唐的举止,悄悄松口气,娘亲也没有刻意隐瞒小珍的身份,“听韩前辈的意思,还是我爹做错了。”
“他仅仅是你爹的话,那么他做错了。可他还是谢家家主,要顾全大局,自然比你娘想的要多些。难怪你娘这些年没有出门,是生怕她出门,小珍会出意外。你放心,你娘教的很好,小珍这次帮了大家的忙。有目共睹以后,她的身份就算曝光出来也不会有人为难。”韩遂指引谢安在前往甘家,“你娘需要你,快去吧。”
谢安在嘴巴动了动,本来想问是否需要帮忙,再看韩遂坐镇,他若是真要强行跟着,反而是个累赘,于是多看了夕霜一眼,果断地转身离去。
夕霜这时候才问道:“小珍会伤人吗?”
“谁又不会伤人呢,你看看邱长吉,堂堂邱家家主,还不是视他人性命如草芥,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韩遂活得长久,看过了太多人,走过太多路,他不在意原本的身份是什么,“秦云行这些年来不容易,救一个人比杀一个人难得多。”
“小珍以后继续修炼是不是会变得很厉害?”夕霜想到那些黑气缠绕小珍时,那样痛苦之下,小珍也没有放弃,可以说是很坚定的性格,而且尉迟酒生前把所学所知全部灌输在她身体之内,一旦封印解开,她拿到了功法以后修炼起来如虎添翼,怕是普通人无法赶超。
“很厉害,而且看她对秦云行的态度,以后不会离开谢家,无论离驭圃发生多大的事,有她镇守谢家,谢家会因此比别人多一点机会。”韩遂手指绕住夕霜的衣袖,“不要一脸的不舍,看个没玩,还有正事要做。”
夕霜气得直跺脚,谁一脸的不舍!她就多看了谢安在一眼,想的还是正事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抿轻轻笑起来,殊不知对着韩遂的半边耳朵已经红了。
------------ 韩遂对离驭圃熟门熟路,夕霜甚至怀疑,他早把整片地界走了个遍,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而韩遂站在余家院门前十多步的距离,停住了脚步。
夕霜跟在他身边时日久了,一眼看出他的腰背绷紧,分明是应战的状态。她再抬头打量余家紧闭的院门,里面有什么会让韩遂紧张?
他们的到访完全是临时起意,人家没可能专门派人把守等君入瓮。另一种可能是余家在等其他的敌手,而他们误打误撞进来。
“你留在这里不要动。”韩遂打算孤身前往,才走出两步,发现不对劲又退回来,“你留在这里也是危险,不如随我进去,我总是护着你的。”
夕霜在大事决定上从不含糊,连忙紧随在他身后,两人之间只有半步的距离。夕霜才踏出第三三步,脚底一片泥泞,接下去的一步怎么也跨不出来,好像有什么粘在了鞋底。她平日里纵是胆大,这会儿愣是没敢低头看,出声唤道:“你等一等。”
声音明明出口,可韩遂依旧在向前走,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差了四五步之遥,夕霜还在原地,可韩遂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她后背阵阵发凉,有种预感,如果她低头去看,会发生更加糟糕的状况。她飞快想了想掌心一翻,勉强凝聚住体内的镜势,幸好体内已经凝成内核,这会儿本命镜虽不大也有鸽蛋模样。她把掌心对准自己的双脚,然后在镜中查看个究竟。
走过来的时候,夕霜很仔细地留意过地上是才冒出嫩芽的草。而倒映在本命镜中,脚底哪里还有什么草坪,分明是一张人脸模样,正张大了赤红的嘴巴,牢牢咬住了她的右脚足踝。镜面虽小,镜面格外清澈,她绝对不会看错,咬住的牙缝中似乎还有血淋淋的碎肉,夕霜差点想骂人,这余家好歹也算是名门正派,在院门口到底放置了什么鬼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