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望梅本来就是个心急的性子,恨不得这时候亲自出马,一路顺藤摸瓜,把能够得到消息的地方全部跑一遍,找出幕后之手。这一个决定被韩遂给阻止了,甘家家族必须留在甘家,要保存实力,甘家不能再乱了。
甘望梅知道他一片好意,从这个人出现以来不问报酬、不计得失,始终是想把离驭圃往好的方向扭转。可惜人心是天底下最难操控的东西,韩遂的灵力功法再高,要想把那些已经坏掉的心扭转回来,又谈何容易。
“刚才下了一场奇怪的雨。”夕霜知道韩遂游历多年,见多识广,想要从他口中问出个确切的答案,“这种红雨对人有没有伤害?而且来得快去得快,倒像是有人做法一样。”
“我没有见过这样的雨,这么明显的颜色,要是见过肯定不会忘记,你说对不对?”夕霜在内,韩遂在外,两人中间隔着一道窗户,“甘家看起来没有人受到什么伤害,只是有些屋子没有来得及关窗,被打湿了一些物件。刚才甘家家族和你一样的想法,已经派人去各房审查,目前还没有异样。”
眼前看不到的未必就没有,夕霜忘不了刚才触目惊心的一面,她以为是血水从天而降,预示着不祥。
“已经有甘家弟子外出查看,其他四大家族可曾受到红雨的波及,消息很快会带回来。白衡齐已经把所能想到的全部说出来,无凝烟是我和他共同到过的地方。看样子谢家家主的本命镜只能把人送到同一个地方,不过那地方地界之大,所以落脚之处不同。”韩遂总觉得无凝烟三字在哪里见过。
“已经有两处了,对不对?”夕霜眼睛一亮,“在前往还确山的路上,我们在那个反复见到幻象的地方。无名之地,现在想来未必真的没有名字,只是我们没有见到界碑,如果界碑在前山,我们落脚在后山的话……”
韩遂一下子就听明白她话中之话:“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前往还确山路上,被突然引动的阵法送到了不相干的地方,在那里共同接触到了幻象,而这个地方也是无凝烟。”
“虽然不能确定,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不对?”夕霜转过头去看谢安在,发现他身体过于虚弱,连这样要紧的对话也坚持不住听完,脑袋微微侧过已经睡了过去。
------------ “他还好吗?”韩遂绕了半圈进屋,笔直走到谢安在的床沿边,确定他是昏睡而并非其他的状况。
夕霜对谢安在倒是没有怀疑,见韩遂这般想把人拉开些:“你这样怀疑他,他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哪里还能承担得住。”
“小心些总是好的,我并非不相信他,还是不相信谢家家主。他要是在自己儿子身上装了些什么不该装的,还记得邱长吉对邱家老四做的那些吗?这些人早就疯了,不能以正常的思维去考虑。”韩遂再次检查了谢安在的镜魄,“他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是比送回来的时候要好一些。他的本命镜当初炼制时是怎么回事,打听到了吗?”
“他说当时年纪小又生了大病,醒转过来的时候,本命镜已经留在体内,他什么都不记得。”夕霜不认为谢安在说了谎话。长命富贵镜听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在离驭圃可以算得上是排名前三的本命镜之一,就连他的双亲都赶超不过。
当初其中必然周旋复杂,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又怎么能够记得清楚,更何况还是带病在身。
“秦云行已经不在,这个秘密只有一个知情人,谢怀宇不会愿意说的,但我觉得他们父子两人的本命镜之间必定有些联系,想办法再查一查。”韩遂见夕霜若有所思的表情,“怎么还有想说的话吗?”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苏前辈在这里。”夕霜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这话给挑明了。
“你说苏盏茶在这里,她和谢安在应该并不相识,她来这里做什么?”韩遂同样感到奇怪,苏盏茶本就是寂望平原难得一见的制境高手,难道说这两面本命镜与她有关?
可是从时间上来说,又绝对不可能。谢安在的本命镜才炼制多少年,谢怀宇的更是最近才脱胎换骨。苏盏茶在五百年前就失去踪影,毫无音讯。否则他也不会确认她已经死了,心心念念也要找到害死她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