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秀镇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结界,你我可以进去,跟踪者难道会被拒之于门外?”韩遂念及到上一次夕霜回过天秀镇,遇到了躲在清霜镜铺的苏盏茶。那时候天秀镇已经形势大变,但并没有出现极端的动摇。那些人虽然恢复了原有的修为,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日子照样一天一天在过。这些人不能出天秀镇,否则,多半会招来杀机。跟着他们要混进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既然要跟着混进去,肯定是有不能见人的原因。夕霜依旧摸不透,让她全身不自在的因素到底藏在哪里?她用力跺了跺脚道:“找不到我们就不去天秀镇了。”
旁边的谢安在一听着急了:“怎么计划又有变!”他看见夕霜冲着自己和韩遂分别挤了挤眼睛,动作幅度很小,因为离得近才看得清楚,藏匿在阴影里的跟踪者,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夕霜挥了挥手道:“不去了,不去了,随便找个地方,消磨时间,镜魄湖就不错。我们在镜泊湖边住上一段日子,管外头什么纷争什么凌乱,顾不得这许多了,自己保命才最重要。”
韩遂很是配合地接下去道:“镜魄湖边,倒是一块修身养性的好地方,你喜欢那里就去那里,免得把不干不净的东西带进天秀镇。要知道,那里面的人今非昔比,一旦察觉到不对劲,齐心出手,管他是谁,估计,留不到小命出来咯。”说完他双脚调转方向向着镜魄湖的位置而去。
夕霜和水魄看起来漫不经心,实则两双眼睛分左右,警惕身边的任何变化,跟踪者如果当真是想要混进天秀镇,听到他们这样一说多半会露出一点破绽,他们要抓住的就是这一点破绽。
和预想的一样,夕霜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的风迎面吹来,她下意识地扭过头要避开,那风割在脸上,就像刀一样。就在她闭眼的瞬间,听到了两人交手的声音,分明是韩遂在关键的时候,替她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对方是要强迫她前往天秀镇吗?夕霜几次要转回头发现自己做不到,风越吹越大,快要连站住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整个人被吹得摇摇摆摆,要不是水魄用翅膀替她挡下了一部分,她已经一头栽倒在地。夕霜无奈地只能求救于水魄:“你有没有看见到底是谁?”
水魄的声音很虚弱,应该是为了帮她挡一下,用去了大半的灵力:“那人全身都罩在黑色的袍子里,我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谢怀宇?”
夕霜一下子否定了跟踪者是谢怀宇的可能,谢环宇早就表明了身份和野心、即便是跟踪前来,也不可能用黑色袍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住,反正脸上已经写着恶人两个字,何必多此一举。这样鬼鬼祟祟的,多半是怕他们认出来,夕霜勉祭出本命镜,镜辉一旦照射在她身上,那种刺骨的寒冷还有强大的压迫感荡然无存。日月花枝镜的镜辉犹如适宜的暖阳,让人精神一振。夕霜很快发现,这一场较量十分诡异,韩遂没有祭出仙人过海镜,而对方随手挥出的全是置人于死地的芒刺,密密麻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韩遂不知为什么不肯用镜势相助,反而左右躲闪得十分狼狈。夕霜娇诧一声,日月花枝镜的镜势分成两股向着偷袭者展开进攻。而且这个时候,谢安在又去了哪里?怎么不见前来帮忙,夕霜顾不得这许多,三人消耗的灵力本来就大,谢安在没有恢复过来也实属正常,她要是没有水魄和金遥相助,怕是还不如谢安在的状态。
韩遂有了她的援手,一下子压力大减,直接伸出手,想也没想地将对方脸上的遮挡物一下子撤了下来,露出一张连他也没有想到的面容。
“阿茶,怎么会是你?”韩遂整个人愣在原地,要不是苏盏茶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那些成千上万的芒刺已经把韩遂刺穿无数的窟窿眼,这个变数连夕霜也觉得很是惊讶,只怪对方藏匿得太好,而且苏盏茶明明冒充她在天秀镇待了一段日子,没道理非要跟着他们才能进入,所以夕霜压根没有想到是这个人。
可一旦苏盏茶露出了真容,夕霜又觉得合情合理,肃鸢本来就和苏盏茶一起离开,既然肃鸢到了谢家,没道理苏盏茶就不来。苏盏茶去了哪里,这是肃鸢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他们的问题,所以多问,也是浪费力气。这个时候肃鸢失踪,苏盏茶出现,夕霜反而接受了这样的情况。只是苏盏茶和韩遂素来交好,虽然因为某些矛盾,苏盏茶先一步离开了离驭圃,但至少不会走到韩遂的对立面,甚至对他大开杀戒。这一点夕霜尤为想不通,难道说苏盏茶是受到了肃鸢的蛊惑,可肃鸢和韩遂又无怨无恨,数百年并无交集,又何必要出手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