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直接拍在他的脸上,夕霜祭出日月花枝镜,镜辉发出柔和的光芒,把苏盏茶笼罩在其中。她低声道:“你看我的本命镜,还是你帮忙了才有的,你当时一时善举,如今我才能救你。我知道你是一流的镜师,有一流的治疗术,你能醒转过来,与我一起动手治疗,想来效果,会事倍功半。”
她知道苏盏茶不会给她任何的回应,在祠堂时,苏盏茶已经拒绝了他们的援手。要不是突发情况,夕霜甚至怀疑,苏盏茶会收了皎月宝鉴镜,任其自生自灭。是什么让她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动力,难道在天秀镇,苏盏茶遇到了令其心灰意冷的大事?
要知道,哪怕不提数百年前,苏盏茶已经是寂望平原第一美人的头衔,万众瞩目,人人捧着哄着。哪怕是后来,暂时借住在甘家,甘望梅同样好礼相待,将她视为上宾。苏盏茶无论相貌实力,都是旁人望尘莫及的存在。她的实力有目共睹,谁会让她吃大亏,生闷气,一个人涉险,跑到祠堂中差些丢掉了性命!
夕霜边替她治疗,边不住地想着这些问题。她总觉得苏盏茶对她的态度,一直有所改变。时好时坏,叫人琢磨不透。
这人后背的伤实在太重,夕霜倾尽全力,血肉模糊的位置,依然没有办法愈合。她起身推门出来,韩遂见她沉闷的表情,就可什么都懂了:“治不好吗?是不是还需要其他的药材?这里没有的话,我们回甘家。”
“她的求生欲很低,总觉得想要自暴自弃了。明明应该能够听得到我们说话,可是没有回应,也不想回,。苏盏茶在天秀镇遇到了什么?她冲到清霜镜铺要杀人的时候,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夕霜虽然不喜欢苏盏茶的娇纵高傲,可要说她无缘无故出手杀人,又觉得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更何况,明明可以杀死的情况下,苏盏茶及时抽手离开,又成了一个未解的谜。夕霜抬头看向韩遂,韩遂眼中有焦虑担心,可没有其他的感情,夕霜相信换了另一个人受了重伤,韩遂一样的态度。他这个人就是爱憎分明,绝对不会含糊,更不会让人产生不该有的误会。
想到此处,紧迫的形势下,夕霜心中微微泛甜。要是这会儿,苏盏茶重伤之下让韩遂起了怜惜之心,夕霜心里必然会生出一道刺,可韩遂从来不会给她生出刺的机会。
“我们要是离开了,天秀镇里的人会很危险,包括那些受伤的修灵者,出不了天秀镇的范围,一出去他们就死。怎么宁思剑到这会儿也没有消息传回来!”夕霜知道这时候救人最要紧,可她实在无法放弃天秀镇这些人。正如乌桕所言,她在天秀镇好歹住了十多年,对这里的一人一物,也有了感情。更何况此次大规模厮杀,修炼者最是无辜。他们数十年蛰伏在此,有朝一日,惨遭灭顶之灾,而且毫无理由。
“苏盏茶留在这里有性命之忧,我没有把握在这里徒手治好她,我们还是回甘家吧。”|夕霜做出这个决定非常痛苦。苏盏茶千方百计把他们引到这里,却差点让自己死在天秀镇,这算不算,也是另外一种报应。
“你们要走了,你们要离开这里!”乌桕显得非常紧张,“你们来了以后,那些怪物的攻击停下来,你们一走,它们又会恢复攻击的,你们不能走。”
韩遂向他解释,怪物不攻击并非是因为他们出现,而是因为怪物中的王,决定要阻止这一场杀戮。可是心惊胆战太久的乌桕,哪里听得进这样的解释,他只以为韩遂在应付他,然后火速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想一想连祠堂都陷入一个不见底的坑中,乌桕有种预感,眼前这几个人一旦离开,整个天秀镇天翻地覆,可能会完全覆灭,再没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你们不能走,真的不能走,求求你们留下来。”乌桕急得眼泪也快要出来了,“是不是要治疗这个伤者,我去找药材,我去想办法。”
乌桕知道,他的据理力争实在过于苍白,天秀镇连一家像样的药铺都没有,怎么可能凑出像样的药材,他刚才见到,那个美人伤得太重,要是耽搁了治疗的时间,恐怕性命不保。和那样倾城的美人相比,他们的性命如同蝼蚁,哪里有什么值得别人留下的原因。
“你要相信我的话,我们不是扔下你们不管,而是你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夕霜叹了口气道,“就算我们离开了,怪物也不会再次侵袭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