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习惯的,你忘了那一次吗?”肃鸢忽然也笑了,他五官精致俊美,舒展眉眼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夕霜一看甘武月,眼睛发直,直勾勾地盯着肃鸢,没好气地用脚后跟踩了甘武月一下。甘武月吃痛地抱着脚原地乱跳:“夕霜姑娘,你……你这是要做什么?有危险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夕霜听着她结结巴巴,翻了个白眼:“你刚才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是对着我爹。你可知道他是甘家的公敌,多看一眼都是罪。只是甘望梅不在这里,否则早就重罚你,你信不信等甘望梅醒了,我告你一状!”
甘武月连忙用手捂住眼睛,捂住嘴巴,不看不听不说总行了吧、这儿在场的人不多,要是回头甘家弟子都救回来了,夕霜把这件事往人群里一炸,以后可不得被笑话死了。
“你说得也对,当年也这样,现在也这样。中间隔太久,我反而有些不记得了。”苏盏茶眯了眯眼道,“时间过得可真快,真快呀。”
韩遂再一次确定了眼前人不是苏盏茶,苏盏茶绝对没有经历过相隔九百九十九年前的镜川出现,而这人说得十分平缓自然,完全不像是说谎。可她的外貌、气息、手段,完全和苏盏茶一模一样。要是有什么当真能够假冒苏盏茶的话,在镜川压制了所有灵力施展的情况下,那么对方的实力该有多么惊人!
“不是说好要来帮忙的吗。还愣着做什么,赶紧都过来。”苏盏茶展开双臂,让肃鸢和韩遂分别站在左右,而夕霜站在她的正对面。四人四角,整整齐齐,“都准备好了吗?”
夕霜咽了口口水,默默发问,这是要怎么准备才行?一没有兵器,而没有灵力,镜川看起来平静无波,真要准备往川底去一探究竟不成,那她的水性可不怎么样。特别是想到镜川的川水实则是流动的银波,她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脑中的念头想到这里,眼前突然一黑,夕霜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双手向着前端乱抓乱舞,好歹是想找到一点能够依附的东西。可不要说能抓到什么了,她耳边听到的全是水深,流淌不停。这是从哪里来的水,难道是镜川?不可能的,镜川川面平整得就像一块绸缎,根本没有流淌性。
------------ 夕霜努力地睁圆了眼睛,眼睛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她正在着急,又不敢四处乱走,生怕出现意外的情况下,看到了眼前有一线光。
那一线光,不过是一根手指的粗细,却吸引了夕霜所有的注意力。她死死地看着那些光,脚底踌躇是否要向着那边去,耳边听到了苏盏茶的声音:“先不要动,很快,它就会来了。”
夕霜张了张嘴,太想问,谁要来了?好的还是坏的,你就不能说清楚些吗?她发现自己的声音被锁在了喉咙里,一点儿也没有办法正常地发出。而苏盏茶的声音在继续引导着她:“等它来了,就能突破黑暗,看到四周所有的景象。到时候,你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水声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楚,要不是夕霜知道自己还在陆地,真怀疑身体已经被彻底淹没。水流的声音就贴着耳畔,那么近那么近,可除了那一线光,她依然什么也看不见。越是如此,其他的感官越是敏锐,她闻到了流水中清新的气息。
突然她安心下来,哪怕是真实流淌过她的身体,应该也没有什么危害性。她要相信苏盏茶,这一刻她必须相信自己的合作者。那线光仿佛是被人用手指向左右两边扒开,渐渐变成了一个椭圆的形状,夕霜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适应在微弱的光线,能够看到四周的景象,只看了一眼,她就愣在了原地。
除了齐腰高的水,另外三人全部不见了踪迹,而那水流仿佛是幻象,用手摸不到,可又那么真实。夕霜经历过很多次幻象和真实的交换,特别是在谢怀宇的功力上涨后所作出来的幻象,让人难以分辨真假。夕霜甚至怀疑是自己的手出了问题,所以才摸不到那些水流,眼睛难道欺骗了她吗?
还有刚才她明明听到了苏盏茶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人又在哪里?韩遂和肃鸢又在哪里?为什么仅仅留下了她一个人,她和镜川的渊源,根本及不上其他三个人。夕霜低头看了看自己,水位又涨高了,水线已经过了她的腰。要是这样一直涨上来,长到口鼻处虽然碰不到摸不到,是不是她同样也会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