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孵出的两只带着鳞片的小东西,夕霜确定的不是鱼,哪有鱼长着四只脚的。刚出壳的鳞片,细如米粒,同样闪着波光粼粼,和花婶身上相映相辉。
夕霜情不自禁的走近,发现离得越近心中越是宁和一片。她尝试着闭上眼睛,见到风吹过竹林,好似闻到淡淡的竹叶香气,这是怎么回事?
“树林中的妖物,我大概想到是什么了。它受了伤始终没有现形,又被人拖去了皮,所以我才疏忽了它的存在。”韩遂叹息一声问道,“你不能离开天秀镇,对不对?”
“你没有出现时,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我倒是不怕。”夕霜几乎把脸贴在两个小东西身上,耐心听它们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我们应该把他们送回去的,它们不属于这里。”
“还需要一点时间再等等。”韩遂的注意力分散,被抛下的竹节星似乎委屈地哼哼了两声,又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是把圆圆的脑袋搁在小池边,想引起其他人的主意,。
可惜花家母女两个,都是委顿不醒的样子。它无聊的,又发出了一只叽——
夕霜与韩遂肩并肩,蹲在花婶平躺的床榻前,等着第三颗蛋破开,耳畔听得韩遂缓声将它们的由来告诉给她听。
这一种,妖物换做旗南,体型,中等。大多独来独往,生活在深山之中。传说是山之心,散发的灵气,凝结成形,才有了它们,它们也是山体的守护者。
它虽然身上长着鳞片,并不是水中生物,四肢,大尾巴。曾经有人深山迷路时见过,十分友善,甚至会引人出山,平安归家,算是祥兽的一种。
应该从未有人对它们下此毒手,所以也不会想到,被剥去皮的旗南会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毒气,。要不是那个树林,曾经被高人画下过的封印。别说是一个天秀镇,附近数百里的人与兽,恐怕都要,被毒雾击倒。
“万家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明白!”夕霜眼见着第三枚蛋,裂缝打开,小家伙蹒跚而出,心存温柔。这样对待无辜的生灵,必定会遭报应。
谢安在的话,说得清晰而无奈,。离驭圃中一个甘家牵制四大家族,总有人不服。邱长吉在误以为有机会出头时,何尝不是牺牲了儿子想要超越于其他家族之上。
以此类推,万家的目的,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甘家成为领导者的时间太长,看起来公德不足以平人心。
混乱,变动,死亡,加在一起,才能动摇本来坚实的根基。万家的棋,走得精妙。邱长吉基本出局。看他的样子,哪怕回去重整邱家,以后离驭圃,恐怕只有三大家族,邱家是排不上了。
尚未出现的余家尚不明朗,谢家看似平和,现在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保存实力,方能旗鼓相当,也是一种手段。
还有被人有人陷害致死的花叔,杀死花叔的那个,应该也是来自万家,为了灭口。旗南的皮囊一定要穿在濒死之人身上,才能存活下去。花婶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吗?
夕霜看着三只小家伙,脚步渐渐稳当,从花婶身上,慢慢爬下,离开。花婶身上裹着鳞片,仿佛被春风拂过的花骨朵慢慢张开,一片一片凋零。怎么会这样?夕霜着急地想用手去捂,被韩遂扯住,让她不要乱动。
“可是你看这些鳞片脱离了皮囊,都要落在地上了。”夕霜话音未落,鳞片轻轻飞扬,如落叶般从花婶身上彻底脱离开,很快在地上洒满了一层。
母体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韩遂向着三只小家伙伸出手去,任由它们沿着手指爬到手心,紧紧地挤在一起,好似在取暖,。
“我们走,去树林。这里,暂时应该没有危险了。”韩遂很清楚,失去了皮囊,花家再没有秘密可以挖掘,只是弃子。
夕霜听出来,这时候去树林,把身上三只小家伙带着去见母兽最后一面。她的脚步有些慌乱,出院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韩遂的手臂圈住他的腰身:“镇定点,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天秀镇已经被污染的水源怎么办?还有两个孩子还没找到。”夕霜心里一团糟,只能眼巴巴地看向韩遂求助。
“会找到的,会的。”韩遂的话好似在安慰夕霜,又好似是在说给自己听。